尤湖俊美的面容上再沒半點的笑意,他微垂眼瞼就能看清古緋素白臉上的全部表情,她在他面前從來不屑假裝,心頭若憤怒了,便如現在這般抓著他胸襟喝斥一頓,若是不想搭理他,冷冷地看他一眼便罷。
他抬手,骨節勻稱又修長的手覆上她的,從遠處看,兩人姿勢親密又無間,可誰曾想,這般親暱動作下,不管是誰,說出的話語都像尖銳的冰刃。
“小生不過是想姑娘所想,念姑娘所念而已,”他低低的道,壓低的嗓音猶如最繾綣的纏綿,“姑娘不是已經事成了麼?墨戈弋送小墨家的那批墨丸,已經盡數被毀了,沒再翻身的可能。”
杏眼驀地睜大,不見日月光線的黑瞳中唯有尤湖一人的倒影,“想我所想……”
“不對,你不是逼別人,你是在逼我,”古緋突然了悟,“你逼我捨棄,甚至是利用樂清泊,叫我和他在回不去從前!”
ps:
昨天的第三更難產了,太對不住大家了!
阿姽晚上拿到會議表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早上9點一直開會到晚上10點,中午半小時午餐,簡直太不人道了……
所以這幾天的三更,容阿姽5號回家後再補上來吧,實在是有心無力。
86、你一定需要個男人的話
古緋心思何其玲瓏,當得知小墨家那批墨丸被毀去之時,轉瞬她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她是讓尤湖動手,可也沒想他居然青天白日的就出手,且聽那小廝說,還是一夥人衝進小墨家府門中,手持墨丸錘,闖入倉房,企圖明確,轉瞬之間就將五十多枚墨丸生生毀去。
碾碎成渣,半點修復的可能都沒有。
動作迅疾如電,且狠戾非常,尤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掐死小墨家的利害之處。
然而,這並不能讓古緋欣喜,反之,她從這雷厲風行的行動中,瞧出上一次失手的古怪之處。
尤湖說是墨宴設了圈套,他大意失手,連同收買的人亦是早被安排好了,可這一次,尤湖明顯沒半點猶豫,所有的行動都像是早就瞭然於胸。
她不禁會想,是不是他早就心知所有的一切,上一次也故意失手,用數十人的性命逼迫她選擇從樂清泊身上下手。
是以她故意示弱,假裝同意與樂清泊一同回大京,且費盡心思得讓樂清泊為她出面,相邀墨宴和古仲。
她是沒安心,本就是打著相邀的名義將小墨家的墨宴拖住的念頭,好讓尤湖行動,甚至不惜以墨丸配方為香餌,準備和墨宴慢慢談,一直將人拖到晚上。
可結果,不過一兩個時辰,尤湖就得手了。
她抓著尤湖衣襟的指關節泛白,僵硬到蜷縮著動不了,素白的臉越發白勝雪,那雙眸子從最開始的憤怒慢慢到平靜,以一種漸漸到死水無瀾的讓人心頭不安的神色安靜下來。
她放開尤湖,垂下手,自己轉動輪椅,靠近廊簷下的水缸,垂頭看著水缸中的錦鯉。長久的不發一言。
那單薄的身姿,在冰冷的木質輪椅中顯得空泛而飄渺,仿若一陣風都能颳走般。
尤湖狹長的鳳眼之中第一次出現冷漠無情的情緒,俊美無雙的五官柔和卸下。便是冰雕般冷硬的線條,他瞧著古緋,像看個與路人無異的陌生人,並冷冷的道,“這才只是開始,未到絕境。”
說著,他到她面前,雙手撐著輪椅扶手,微彎腰,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古緋。低沉嗓音像是索人性命的閻王,半點沒情面,“你很快就會品嚐到再臨絕望到頂的滋味,深入骨髓的憤怒,啃噬心尖的仇恨。這才能讓你強大到無所畏懼,而不是樂清泊虛無縹緲的甜言蜜語。”
古緋彷彿沒聽到,她越過他的手臂,長袖不挽的就隻手伸進冰涼的水缸中,在錦鯉撞上來之際,蔥白玉指猛地張開抓住。
隨著尤湖最後一字落下,那五指猛地用力收緊。無聲無息,一條錦鯉就被古緋生生捏死。
她盯著他,眼神銳利如刀,粉唇抿成直線,眉目之間熟悉的倔強又顯露出來。
沒得到半點的回應,尤湖伸手掐住她的下頜。以絕對掌控的姿態迫使古緋與他對視,頭又低了些,微翹的水滴型唇尖幾乎碰到古緋的唇角,他以更低的聲音道,“當然。你一定需要個男人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為你解決。”
噴灑出的灼熱氣息,瞬息交融,再不分彼此,每一次的呼和吸之間,都沾染上對方的味道。
尤湖盯著古緋,風流極致的鳳眼與點漆黑瞳,近到映襯不出彼此的身影,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