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聞,就是這人根本就是個傻大膽。
不管如此,有買賣自然是要做的,古緋接了單子,也沒對客人好奇,加之她有段日子沒制墨了,手還略技癢。
然,她才回烏衣巷的院子,剛吩咐完苦媽等人挪一間通風的空廂房來作為墨室,就有陌生的小廝叩門。
苦媽警覺,她輕手輕腳到門邊,不開,只問,“還請通報性命告知。”
話落,就聽門外小廝喊著,“小的是左聖司公子身邊的貼身小廝,我家公子讓小的給姑娘送幾張帖子過來。”
“開吧。”古緋點頭下令道。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位十六七歲的少年,他也不進門,只從懷裡摸出數張帖子,交到苦媽手裡,討好的道,“勞煩媽媽,務必交到古姑娘手裡,小的這就回去回稟公子。”
苦媽點頭,瞧著人走遠了,才啪的落栓關死院門。
那幾張帖子,皆泛著幽幽墨香,古緋一一開啟看了,忍不住輕笑了聲。
院中幾人是知曉左聖司同古緋有往來的,便連兩人之間的交易,古緋也沒瞞著,是以,苦媽瞥了帖子一眼問道,“姑娘,這是笑甚?”
古緋隨意將帖子扔案几上,“當然是笑左聖司的庸人自擾。”
“那些帖子,都是最近大京一些墨會的請帖,他特意差人給我送過來,不就是在說,怕我答應他和墨卿歌的比鬥會輸而已,哼。”古緋冷笑了聲。
苦媽臉上的皺紋皺起,“姑娘,還是要多加小心,只怕墨卿歌使陰私手段。”
古緋笑的更是歡,“手段麼?她那樣的人,自然是會使的,如若不然,她豈能保住自己第一美人和天才的名頭,不過,她越是要臉面,我就越是要讓她連遮羞的布也不剩一塊!”
158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古緋在制玄朱坊那單子的墨丸,眼見墨坯裝入墨模中,苦媽才敢進來打擾道,“苦媽,那更夫找來了,可老奴問了,他仍舊說什麼都不知道。”
古緋動作一頓,她拿起一邊乾淨的方巾隨便擦了擦手道,“我去瞧瞧。”
苦媽推著古緋輪椅過來的時候,潘狗子正一人在花廳之中坐立不安,案几上的糕點未動,茶水他也不喝,左顧右盼,想離開,又覺無禮。
古緋輕笑一聲,她嘴角帶起淺笑,伸手一引道,“師父不必緊張。”
潘狗子一回頭,見是位年紀輕輕的姑娘進門,他和常人一樣,見到古緋雙腿之時,臉上隱隱露出可惜的表情,“不敢當,不敢當,小的身份卑賤,當不得師父二字,姑娘還是叫小的潘狗子就行了。”
古緋笑著點頭,倏地她眉心起愁,“叫潘……”
“潘狗子。”眼見古緋似乎不好意思說出他的名字潘狗子自發接住了。
他這舉動,倒惹的古緋和苦媽失笑,人還真是個老實人。
“咳,潘狗子,”古緋試著喊了聲,眼見對方沒惱色,又繼續道,“你也瞧見了,我這二進小院子裡,一共就只有這麼老幼忠僕幾人而已,數日前,這烏衣巷又發生了那等事,心裡實在不安,所以才請你過府,想詢問個一二,也好多做點準備。”
聽聞是問那日烏衣巷的殺死人的事,潘狗子臉一下煞白,他連連揮手,想都不想就道,“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姑娘你找錯人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
苦媽嘆息一聲,“姑娘,莫擔心。老奴晚上一直不睡守夜便是。”
古緋瞧著潘狗子慌張往外跑的背影,她點頭不勉強,“那也行,實在不濟。就使銀子,去僱幾個拳腳好手的護院。”
兩人正說間,就見原本走到院門口的潘狗子又折了回來,他面帶難色,猶豫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問古緋,“敢問姑娘,可是制墨師父?”
古緋點頭,“我是易州的制墨師父。”
聞言,潘狗子臉上浮起興奮的神色,他往前緊走幾步。害怕衝撞了古緋,緊張的雙手搓著短襟衣襬兩側,“小的想求姑娘個事。”
古緋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潘狗子,“你我毫無瓜葛。我為何要應你所求?”
潘狗子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想了想,一咬牙跪在地上,朝古緋磕了個頭,然後道,“那晚上,小的確實看了一點不該看的。而小的想求姑娘的事也很簡單,小的家中有個十來歲的兒子,小的想讓他做個小小的制墨學徒就罷,當然若實在沒制墨天份,小的也不勉強。”
古緋沉默,她指腹摩挲著輪椅扶手。好似在考慮什麼。
潘狗子忐忑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