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個和尚,細看幾眼,卻不是之前引路那個。
“駱蒼止見過宗光法師。”
這句話很輕,但是喬初夏聽見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藍眼睛叫駱蒼止,那個白手起家的毒梟和俄羅斯美女的兒子,說不定他的父母也曾經歷過一段驚心動魄的愛情。
“喬初夏!”
一聲揚起的呼喚,將喬初夏喚回遊思,天啊,自己在這清淨之地胡思亂想什麼!
她趕緊走過去,也不知道是該鞠躬還是作揖,想了想,學著電視裡的樣子,雙手合攏,對著那忽然出現的僧人躬了躬身。
“這是宗光法師。”
喬初夏低低問了好,那叫宗光的和尚目不斜視,也是雙手合十還了禮,只是並未像電視裡那樣,唸叨著什麼“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問過好後,忽然想起自己身為女客,喬初夏又退開兩步,人家說,寧攪千江水,莫動道人心,自己雖不是什麼天姿國色,畢竟事前不知道要來這裡,還是忌憚些為好。
駱蒼止和宗光師父還算熟稔,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不多話,卻也一直交談了幾分鐘,大多都是駱蒼止發問,宗光解答,說的話也無非是些心中的感悟,聽得喬初夏雲裡霧裡的。
她聽不懂,卻也不生厭,只覺得這裡格外清靜,風吹樹動,沙沙作響,比牆外的花花世界不知道要安靜幾許,原本亂糟糟的心情一下平復了不少。
“施主看上去心事很重,要知道,有些人有權力,有地位,有財富,唯獨沒有心靈的自由,沒有家庭的幸福,你願意過這樣的人生嗎?”
宗光法師忽然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但卻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相反卻能一下子戳中人的心底事,果然,駱蒼止跟著一怔,沒有立即回答。
喬初夏微微變了一下臉色,她下意識地去看駱蒼止的表情,頓時有種窺視他人內心的快/感,這位大師不知道他的底細,但她卻從徐霈喆那裡聽說了一些,當然明白駱蒼止為何愣怔。
沒多久,駱蒼止已經和宗光道了別,喬初夏不懂這佛家道別該怎麼做,猶豫再三,垂下臉來又是合十雙掌,再一抬頭,就看見原本站在不遠處的宗光師父已經走遠了,淺灰色的袍子被風吹得一鼓一鼓,很有些意境。
兩個人沿著原路返回,身邊都是高大粗壯的槐樹,看上去年頭很久了,誰都不肯先說話。
“你一定很奇怪,我這樣的人還信佛。”
喬初夏搖頭,應道:“不奇怪,我小時候看《天龍八部》,裡面不是有大理段氏麼,說是出身中原武林,篤信佛教。”
駱蒼止搖頭,輕笑道:“小說你也信!”
喬初夏又跟著搖了搖頭,咬著唇道:“我以前也想著,小說都是騙人的,可是我後來想一想,把我遇到的這些人這些事,央求個會寫書的人寫下來給別人看,人家怕是也不會相信的。”
她一口氣說完,嘆了一聲,再不說話。
“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做些什麼,我從小就生活在莫斯科,連中國話都是十歲以後才學的。沒辦法,就常常來這裡,有一天,宗光師父走近我,說這幾個月來,每逢初一十五都能看見我,也算是緣分,指點了我一二,從此我便認識了他,每每來這裡,都覺得很是輕鬆。”
駱蒼止牽著她,邁過來時小門的門檻,兩個人就在這一扇門的外面,門裡,清幽,門外,喧鬧。
喬初夏想,她這樣生來就膽小怕事的人,居然敢埋伏在駱蒼止這樣的人身邊,其實遠比小說來得驚險刺激了。想到此,她的手心不自覺地泛起汗來,黏黏糊糊的。
重新上了駱蒼止的車,剛繫好安全帶,包裡的手機就響起來,喬初夏翻出來一看,是廖頂頂,她頓時整顆心都揪起來,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其實她是有些小怨恨的,畢竟作為朋友,她卻一直對自己隱瞞徐霈喆的真實身份,她不信徐霈喆也瞞著廖頂頂,可她卻沒對自己透露半分,就連暗示也不曾有過。
就算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喬初夏不能不聯想,她接近自己會不會也是別有意圖。
這樣的生活簡直太可怕了!你周圍的熟面孔下,原來都佩戴著面具,而面具戴久了,是會變成第二層面板的,剝下來也是血淋淋!
“喂,頂頂。”
喬初夏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常,只是她自己清楚她有多緊張。
“初夏你在哪!我真的是剛醒,我不知道……哎,怎麼跟你說呢,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廖頂頂的聲音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