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跟著你在江湖上飄零,你仇家那麼多,難保她不受傷害。”
宇文楚天垂下臉,臉上的淡漠開始消散。
“這三年來,沙兒過的很好,她從來沒追究過以前發生的事。但是,自從你出現,她徹底變了一個人……她好不容易才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我不想她再回到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蘭夫人看看他的臉色,低聲嘆了口氣:“沙兒似乎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有所誤解……她以為你就是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恨之入骨的男?”他低聲重複一遍,嘴角噙著苦澀的微笑,垂首沉吟良久,他才起身道:“我會跟她解釋清楚。”
“等等!”蘭夫人叫住正欲離去的他,“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傷了沙兒的男人是誰?”
“她……傷得很深嗎?”
“她為那個男人生不如死,卻對他的一切絕口不提!”蘭夫人見宇文楚天渾身一顫,料定他知道真相,又追問道:“你告訴我他是誰,我一定要問問他:是用了什麼方法把我女兒折磨的到這個地步?”
宇文楚天沒有回答,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寧靜的禪房裡留下了一陣寶劍發出低鳴。
蘭夫人幽幽嘆道:“年紀輕輕,何來如此濃烈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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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忽然之間(一)
自從將渙沙送回蘭侯府,宇文楚天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浣泠出去找過他很多次,回來時都是這樣失魂落魄,一個人坐在房裡,雙目長時間直視著一個位置。
渙沙去看過她很多次,真希望她像以前一樣又哭又鬧,任性妄為,可她沒有,她平靜地坐著,一句話都不肯說。
每次看見天真活潑的妹妹變成這個樣子,渙沙都覺得無能為力,只能拖著自己發冷的身子,走回房間。
她偶爾會想,三年前,她是否和浣泠一樣痛苦?
不,她應該比浣泠還痛苦,畢竟她連清白之身都給了他,換來的卻是欺騙和報復……所以她的母親不忍心看她痛苦,讓她服了千愁盡。
那麼宇文楚天呢?除了仇恨,除了報復,他對她再無其他感情嗎?
他可曾痛苦過?後悔過?會不會也對她動過真情……
想到此處,渙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當然不會,他十七歲便愛上了那個女人,他的眼裡除了那個女人根本容不下別人。
至於現在宇文楚天對她的好,可能是出於愧疚,也可能因為她像宇文落塵吧。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半月,一日,蘭夫人一早便到蘭渙沙房裡,就說要帶她去清凝寺拜佛,祈福。
清凝寺是京城香火鼎盛的寺廟,有人說那裡的神佛有求必應,很多人不願萬里來這裡祈福。也有人說,那裡有位得道的高僧,一身仙骨道風,只要聽他賜教幾句禪理佛法,便可受益終身。
進寺廟後,蘭夫人讓她帶上面紗再下馬車。儘管帶了面紗,一路敬佛上香,她的絕塵之姿還是引來不少男人無禮的窺視。
敬過香,蘭夫人進內堂聽高僧講道,讓渙沙在馬車裡等著她,她便靜靜等待。
進香的人來來去去,蘭夫人始終沒出來。渙沙聽見很多路過的人說這寺廟求的籤很靈驗,一臉虔誠,她也下馬車求了支籤,鄭重地將手中的籤交給一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高僧。
“大師,有勞了!”
“施主想問什麼?”高僧問。
她坐下,低聲道:“我想問……一個人。”
高僧端詳一下她的神色,已有所悟,再看了一眼籤文,嘆道:“別離難,聚首恨,雨怨雲愁,此生凝淚。施主,依老衲看,這情絲難斷吶!”
無緣卻難別離,有緣又難聚首,一生**之恨,淚咽心中……
果然應了她和宇文楚天的孽緣。
她接過籤文,道了聲謝。轉過身時,身子攸然僵直,因為宇文楚天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黑色依舊掩蓋不住他的鋒芒……
她看著他,彷彿看了幾百年,幾千年那麼久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如深潭,不起波瀾。
她低下頭,又一次為自己感到可笑,這個時候她還企盼什麼?期盼他的愛?
他當然不會,對任何女人他都是那句無所謂的:“從未愛過!”
“我要離開京城了,臨走時送你點禮物,留個念想吧。”
她擠出點笑容:“那你要送個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