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的不是二十年前蘭夫人和宇文楚天父親的情債,而是那一句:“相見不相識”。
她努力想把這些看似糾結不清的東西聯絡起來,可是她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是真的嗎?”渙沙跑過去,急切地追問道:“娘,浣泠說的是真的嗎?”
蘭夫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良久,才恢復平靜道:“泠兒,你先回去吧,我有話和你姐姐說。”
浣泠跺跺腳,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沒說出口,憤憤地離開。
待渙泠走遠,蘭夫人才道:“是真的,二十年前我明知孤羽已有妻室,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留在我身邊。沒成想,他最後拋下我,回到他妻子身邊……”
“那我呢?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沙兒,你和他……”
“我與宇文楚天早就認識,是不是?”
蘭夫人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生硬的雙手握得握十指發痛。“既然你什麼都忘記了,就別再去想。以後就陪在娘身邊,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
她忽然想起宇文楚天受傷時,他抱著她說過的那些話。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這麼抱著你……”
“答應我……別再去想過去,過去不管發生過什麼……都過去了,忘了,是件好事。”
“我不能再守護你了,等蕭潛再回來,你別再拒絕他,有他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地走。”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她當時以為宇文楚天被曼陀羅的毒性所迷亂,才會胡言亂語,現在想來,或許正是曼陀羅的毒性麻痺了他的理智,他才會說出他內心深處最想說的話。
他們早就認識,而且一定關係匪淺,而他此次來蘭侯府,也是為了她!
回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的相處,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她終於明白了,明白宇文楚天為什麼會如此瞭解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也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在短短十幾日便對他動了真情。
他與她,必定曾有過一段無果的情緣。
仰起頭,樹上的桃花開得真豔!
“娘,三年前的我比浣泠還要痛苦,是不是?”
蘭夫人似乎沒聽懂她的意思,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那個讓我痛不欲生,不願想起的男人是宇文楚天,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我肯定絕對不可能是宇文楚天。”
“您不必瞞我!我沒有記憶,不代表我沒有感覺。”她一點點抽回自己的手指退後,“娘,我忘不了他,就是服用再多的‘千愁盡’,也不可能抹去我對他的感情。”
“千愁盡?誰告訴你的?”蘭夫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愣了好一會兒才衝上來抓緊她的雙臂。或許是因為太激動,蘭夫人的手特別用力,捏得她雙臂發麻。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他,想不起過去,我還是愛他。”
“不可以,你不能愛上他,絕對不行!”
渙沙掙脫蘭夫人,跑到後堂,滿室的紅色被眼前的水霧遮住。她跌坐在地上,一顆顆數著散在地上的珍珠,就像數著她曾經流過的眼淚。
她以為被宇文楚天欺騙,傷害,為他失去了清白,又被拋棄已經很可悲了。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等待著她的還有更加可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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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火鼎盛的寺廟裡,禪房依舊獨守著那份寧靜,寧靜得連空靈的木魚聲都變得幽遠。
一身白衣的蘭夫人走進萬佛寺後院的禪房。
禪房裡,一身黑衣的人端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頜,俊美的臉龐淡漠如故。
蘭夫人端詳他的臉良久,才嘆道:“年紀輕輕,心中何來如此濃烈的怨氣?”
宇文楚天沒有答話,也沒有睜眼。
蘭夫人道:“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人是我,你要報復我,我接受……”
“夫人來這裡若是為了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就請回吧?”
“泠兒是無辜的,你放過她吧!”
“如若夫人可以回去管好自己的女兒,不讓她來打擾我,在下感激不盡。”
蘭夫人無言以對,最後只得放軟了聲音,懇求道:“我知道,你與沙兒相依為命多年,我給她喝了千愁盡,讓她留在我身邊,這對你不公平。可我也是為了她好,讓她在侯府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