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有兩女兒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只有一個母親,我母親也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沒有妹妹,更沒有一個劣跡斑斑的父親!”
她冷絕地落下話,僵硬著身子,涼涼的凝視著他難熬的痛楚表情。
“我知道,我早知道了,自你母親死後,我越來越覺得荒唐,我也不奢求蘇蘇你能原諒我,你母親離開十多年,我每天都去墳上看她,我遣散了所有的女人,可我知道,我能做的僅僅給她擦擦墓碑而已……僅此而已……”
目光呆滯渙散了開來,冉晟睿年邁的手掙扎著要起身,卻晃晃悠悠的無法動彈,他嗓音蒼老悲涼,隱於氣息間的悲慟飄渺無端與呼吸一起漸漸衰弱。
“……蘇蘇……你媽不會來接我了,對不對……蘇蘇,我看不見她……她怎麼還不來,她真的不要我了對不對……連我死了都看不見她了……怎麼辦,蘇蘇,我死了還是見不到她……怎麼辦……怎麼辦……子柔,你一定恨極了我,才不願來接我……連我死了你都不來了……那我該怎麼辦……”
聲音漸漸軟弱下來,帶著鼻音哭泣的嗓音最後幾不可聞,呼吸愈見衰弱,她茫然看著他那雙蒼老無措的手瞬間放了下來,垂在了床上發出“啪”的一聲,然後房間無聲無語。
一秒,兩秒,三秒……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她終於嚎啕大哭,喉嚨生疼,咬著唇無措環顧四周,像個初生的孩子一樣躲在了房間的角落悶在雙膝啜泣啼哭,完全不知所措起來……
六十七 莫問情愛歡愉
商業聯姻不問情愛,不問緣由,夫妻不想愛才正常,相愛才是看不見的傳說。
但婚姻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聯姻也是婚姻,誰能知道誰的婚姻到底是怎番的摸樣?
“當年嫁給你的也許不會是冉蘇,而是我,我宋蘇紫!”
“……”
微微錯愕的側頭,尉行雲站起不著痕跡的推開她伸來的手,幽暗如潭的眼眸凝聚著淡漠到極致的顏色,俊美成熟的臉龐淡然如雕像般乾淨明亮,沒有洩露一絲一毫的情緒。
“尉行雲,我和她都流著冉家的血,你的妻子是我的姐姐,當年尉冉兩家聯姻我也是有資格的!”她滿心憧憬的男人原來離自己真的只有一步之遙卻錯失彼此,當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如何真的能無動於衷,還站在那個原有的位置上不動不響?
“不公平,這個世界好不公平,她該有的,我也該有,憑什麼,憑什麼同樣是冉家的女人,她就該高高在上,而我就該一輩子認命?”
她姣好的臉龐漸漸猙獰,眼淚不斷酸楚的湧出,可她心裡愛著的男人卻平靜如水的面對著她的叫囂,絲毫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舉動。
宋蘇紫進了幾步,踉蹌著步伐,仰著頭脆弱難堪的凝視著他,低低的呢喃:“你不好奇嗎?”
“我有什麼需要好奇的嗎?宋小姐,冉蘇就是冉蘇,和冉家沒有關係。”他淡淡的回道,神情寧靜,沒有意思漣漪。私生子女在政商界不是稀罕事情,難道有了血緣就能算是別人家的人了嗎,他有些覺得好笑,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寧可活得像自己也別指望別人的相認。
她一怔,嘴角酸楚的抿著:“尉行雲,你真那麼愛她?呵,她真那麼好?你們全都在乎她,連我父親心心念唸的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跟我相認也根本沒打算讓我認祖歸宗,更好笑的是,他沒幾天活頭了,還想著辦法讓冉蘇來見他最後一面,他只要這個女人,那我呢,我又算什麼,我母親又算什麼?!”
嗤笑著揚聲質問,恍然間,手臂上驀然傳來一陣生疼,她輕呼一聲,臂上的肉都一瞬間的力量擰成了一團,他揪著她的手,失了分寸,神色緊張深沉的冷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嗎?爸快要死了,要冉蘇去見他最有一面?!”
“你不知道嗎,那個老頭子來呢送終都只要你妻子這麼一個女兒送!”
她嗤笑起來,清淺的眸子充滿了諷刺與冷意,話落,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他鬆了她的手將自己一揮在了後頭,他的身影一閃而過,那門被重重的一甩,發出一陣陣抖顫撞擊的聲音,還有一個他開門時丟下的那句話在她耳畔恍惚縈繞著低沉的餘音,一遍遍的刺激著她的耳膜,痛得發疼,耳鳴陣陣。
“宋小姐,我只能說你錯得離譜了,我母親當年看中的是冉蘇,而不是你口中的冉家。”
他離開了,卻在最後給了她斷絕一切想念的話語。
尉冉兩家名聲顯赫,世人都以為是一場再好不過的聯姻手段,卻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