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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少收你半個月的房租,三月初就給我搬出去。”虞阿姨似乎不耐煩了,揮揮手轉身進了屋子。

好歹對面住了這麼多年,這個女人真是薄情得要命。況且這大過年的讓她去哪裡找房子?冷意氣憤,卻也無法,她這房子是按月繳的房租,沒有所謂一簽幾年的合同,根本拿房東沒辦法。

“冷意,真不和我們回家過年嗎?”楊樂姍左手牽著樂樂右手拉著聰聰,瘸子扛著大包大包的行李,都是帶回老家的特產。

“這幾天還有工作,少做一個好幾萬呢。”冷意厚重的劉海下面那一雙不大不小的眼微揚,彎下腰捏了捏兩姐妹的臉蛋,“寶貝兒們,記得要想我。”

“你真是我乾媽嗎?”聰聰湊近了臉,仔仔細細地打量冷意。“臭丫頭,紅包沒了。”“乾媽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真是我乾媽嗎?怎麼變得這麼漂亮!”聰聰到底還是小孩子,急著辯解。

她幾乎從不素顏,小姑娘怕是真難得見到她這幅模樣。“火車上壞人多,你給我看緊了,要是娘仨磕了碰了,小心你的皮。”冷意拍著瘸子的肩膀,那眼神瞧得他渾身發冷。

目送一家四口進了站臺,冷意嘴角掛起了笑,她討厭一個人過年,卻堅持了十年。周身都是趕春運的旅客,一片沸騰的喧鬧,將連衣帽戴起來,縮了縮脖子,人再多,卻依舊這麼冷。

除夕這天,菜市場裡的東西依舊飛飈到令人望而心寒的高度,冷意捏著小錢包,往時她媽還在,最講究的就是這一頓年夜飯,總說一年苦下來,必須要好好地吃一頓,兩個人十道菜,從三十一直吃到初五,天冷,也不會壞。

即使菜價堪比肉價,肉價變成天價,依舊有大把大把的人買,老闆也忙得不可開交,也不像平日裡那麼殷勤招待。

冷意挑揀著鮮紅的番茄,身旁一個婦女也在挑,視線一下一下地掃向冷意,終於把她瞧得煩了,隨手撿了兩個就打算付錢。

“你是冷意吧?就是那個《家事春秋》裡面的四姨太太!”那位大姐也跟著站起來,嗓門有點大,這一吆喝,引得不少人駐足。

“對對對,我也認出來了,就是那個喜歡畫個大花臉的四姨太太。”又有大媽開口。冷意摸了一下臉頰,早上有個廣告片,她出了拍攝組直奔的菜場,這一臉的濃妝也沒卸…

“你怎麼這麼壞啊,宛如這麼好的丫頭,你也下得去那麼狠的手!”漸漸大媽團圍攏,開始指責她的暴行。

“趙鳴誠為了你做了多少事,對你多有好啊,你也把他弄死了。”宛如和趙鳴誠都是《家事春秋》裡的人物,也都是她手下的亡魂。

“我記得你,弄得趙家張家家破人亡,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這些番茄我丟了都不賣!”老闆娘手裡拿著一把細長的刀,是切冬瓜的,腰那麼一叉,真有些架勢。

冷意嘴角抽動,在一干大媽無休無止地喋喋裡黯然退場。只是她演技好,她如是安慰自己。

許多菜都已經賣光了,冷意是尋了許久才找到方才那個賣番茄的攤位,結果一鬧,什麼也沒買成,憋著一口氣,就這麼繞著整個菜場走,最終在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婆婆的攤位前瞧見幾個半紅不青硬得跟石頭似的。

挑了幾個看上去最像樣子的,咬著牙將錢付了。正起身,被老婆婆叫住。“小姑娘,送你幾個蛋,這是我自己養的雞生的蛋,番茄炒蛋很好吃。”

蛋很小,白禿禿的,有那麼點像是土雞蛋,本來市面上的土雞蛋就貴,這年關裡更是離譜。

冷意沒好意思要,老婆婆塞進放番茄的袋子裡:“不收你錢的,這個本來是我拿給孫媳婦坐月子吃的,人家瞧不上。”老婆婆憨憨地笑,滿是皺紋的臉上縱橫著滄桑。

“謝謝。”濃豔的紅唇一彎,冷意將一百塊的紙幣折成很小的一團,夾在五塊錢裡,遞過去,轉身就走,腳步很快。她不習慣佔別人便宜,就算是在大的善意。

到底是大年三十,店鋪關門很早,才不到五點,大街兩邊就都是厚重的鐵皮卷門。冷意開著smart慢吞吞地開在路上,城東這一片大多不是常住人口,一到年關,紛紛回老家過年,本來熱鬧的一片突然就寂靜了。

站在廚房裡,窗外正是日落的景象,紅彤彤的半個太陽緩緩沉入山頭,天地渾然一片漆黑。收回視線,鍋裡的魚香氣四溢。

五菜一湯,冷意只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桌子上,圓桌大約可以坐下四個人,而四個位置上都放著碗筷。

“媽媽,米婆婆,啞巴,吃飯了。”冷意對著空空蕩蕩的桌子自言自語,往空碗裡一一夾菜,“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