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機未到。”這聲大哥叫得十分親切,完全沒有絲毫怨恨。
喬溪澈不禁澀笑。就算想對時風訴苦,他也不會相信万俟侯的虛偽絕情吧?從此往後,只能把所有心酸爛在肚子裡,甘苦自知……“大哥說,你有了身孕,讓我好好照顧你。”萬侯時風又道。
“他說了這孩子是誰的嗎?”她反問一句。
“這個……”他表情略顯尷尬,“他沒說,我也沒問。溪澈,不管孩子是誰的,我都會待他如親侄,你放心。
呵,她放心?什麼時候這孩子倒成了見不得光的罪孽?她該感謝萬侯家的皇恩浩蕩,讓她生下禍根孽胎嗎?
她抿著唇,不願再多說什麼一一多說無用。
“溪澈,我府中奴僕有限,比不了宮裡,但做起事來,他們也不見得比宮裡的差。除了伺候你的兩個婢女,我還想派個男僕供你差喚,粗活重活都歸他幹。只是,這男僕……”萬侯時風忽然有些支吾,“相貌醜陋,希望你別介意。”
“醜陋?”喬溪澈心中嘆笑。這個時候。她還有資格嫌棄誰呢?傷心絕望都經歷過了,她還會介意一個相貌不好看的男僕?“我不在乎這些,讓他儘管過來便是。”
“那我就放心了,先前還擔心你會害怕。”萬侯時風大大舒一口氣。
“害怕?”那人到底醜到何種地步,居然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
“他幼時被火燒傷,以灰布纏面,久而久之,纏布與傷口長在一起,撕也撕不開了。”萬侯時風嘆道:“對了,他當年被煙嗆傷喉嚨,以致說不出話來,不過聽力無損,所以你有吩咐儘管喚他,他知曉的。”
呵,原來,又是一個可憐人。她怎會嫌棄他?本是天涯淪落人……“他正在門外候著呢,要不要見見?”萬侯時風試探道。
喬溪澈點點頭,也有些好奇想見見對方。
只見萬侯時風掀簾招了招手,便有一人邁了進來。
果然如他所描述的那樣,灰布纏面,沉默不語,只一雙炯亮的眸子看向喬溪澈,那日光倒是溫柔似水,惹人好感頓生。
“我該如何稱呼你呢?”喬溪澈和藹地問。
“就叫他啞奴即可。”萬侯時風代答,“火災後他便與家人失散,本名早就忘記了。”
這個世上,還有人悲慘至此,連名字也會遺忘……她本以為自己已算命運坎坷,沒料想,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
“啞奴,你會寫字嗎?”她輕輕道。
男子連忙點頭,比劃左手。
“他是左撇子,字寫得比較難看。”萬侯時風再次解釋。
“好看難看,能寫就行。”喬溪澈莞爾,“不過我也會學些手語,方便溝通。”
啞奴再次大力點頭,彷彿十分感激。
萬侯時風揮了揮手,他從原路退去,背影高大而結實。
但不知為何,看到他的背影,喬溪澈卻有種異樣的感覺,竟讓她想起了那個人……她真是瘋了,離了宮、傷了心,卻還念著他,哪怕一道尋常背影,也能勾起心裡的驛動。
她命令自己忘記他,永遠地。
“喬溪澈終於離宮了,我這後位算是保住了吧?”陳文敏得意揚揚,迫不及待品嚐勝利的果實,卻被寶親王驟然潑一瓢冷水。
“你就不怕他們是在演戲?”
“演戲?”她笑容冷凝,“不會吧……”
“万俟侯此人狡猾得很,我不相信他會這樣輕易離開喬溪澈。”寶親王老謀深算,生性多疑。
“我看不會有假,喬溪澈離宮時滿臉絕望,那是裝不出來的。”
“怕只怕万俟侯連喬溪澈都瞞著。”
“什麼?”她聞言一驚,“他會如此深藏不露?”
“這小子不可輕視,好幾次我都敗在他手中,這一次決不能大意。”寶親王憶及那次群臣朝會,他輸得顏面無存,發誓要雪恥深仇。
在他眼中,雖沒能繼承帝位,可東楚國仍是他囊中之物,他希望万俟侯永遠做寶座上的傀儡,而他,一輩子當攝政的無冕之王。
沒料想,小侄子長大成人後益發難以管束,居然膽敢凌駕他之上做出擅自妄為的決定,這就逼得他與南涵聯手,奪回自己昔日的權威。
“我倒覺得他很寵愛邢姬,夜夜尋歡作樂,早把喬溪澈忘了。”陳文敏努嘴道。
“國後,不是本王說你,你也該想想法子抓住万俟侯的心才是,別總依靠別的女人。那酈姬雖是你心腹婢女,但難保有朝一日不會騎到你頭上,你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