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花兒採來了。”喬溪澈將籃子擱在桌上,支起一隻碩大的水晶瓶,注了清水,將花旁枝葉修剪,逐一插入瓶中。
“這花是你親手種的?”他眉一挑,淡淡問道。
“是,奴婢親手所種。”
這些日子,她寄情於種花,倒也頗有成就。園中小小一塊空地,忽然變得奼紫嫣紅,繁華綺麗。
花種有些是來自南涵的特產,文敏公主的陪嫁之物,她以為能從中找到藍色薔薇的影子,可惜終究是失望了。
這個世上,也許根本沒有那樣的種子……“怎麼忽然想學種花了?”万俟侯凝視她的背影,又問道。
“花種是國後陪嫁之物,奴婢只希望國後看到這些鮮花如歸故里,聊解思鄉之情。”她鎮定地回答。
“哦?你對國後可真是忠心啊。”他的言語中似有諷刺,“那這花兒得送到鳳熙宮去啊,擺在我這兒何用?”
“鳳熙宮有長歡姐姐伺候,不必奴婢躁心,”她卻道:“花兒擺在這兒,國後晚上到此,看到一定開懷。國後開懷了,聖上也一定會開懷。”
“這麼說,原來你是為了朕?”万俟侯輕笑,挑逗地道。
“或者說,是為了咱們東楚。”她利用冠冕堂皇的答案化解這片刻的尷尬。
“不錯,為了咱們東楚!”他撣了撣衣袖。“如此該幫朕辦一件事。”
“聖上只管吩咐。”
“到那架上,把那紅綾畫冊取來。”他輕輕往書架一指。
喬溪澈一怔,不解其意,然而只得乖乖照辦,取了畫冊,呈到他面前。
“開啟看看!”他命令。
懷著好奇的心情,她將扉頁輕掀,但只瞄了一眼,便花容驟變,手一抖,畫冊落在地上。
“聖上,這……”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這怎麼了?”他惡作劇般好笑地看著她。
“這……奴婢不能看。”
天啊,這畫冊上描繪的,都是設穿衣服的赤男裸女,相互交纏著做纏綿之事,她一個姑娘家,哪裡敢看這種春宮圖?
雙頰瞬間羞紅,她聽見自己一顆心坪然直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低下頭,不敢與万俟侯日光相觸,因為某種暖昧的情愫原已經在這方空間裡瀰漫。
“朕要你仔細看看!不僅看,還要照著臨摹一冊。”万俟侯依舊盯著她,故意刁難。
“為何?”她一個姑娘家的,讓她做這個……“此乃絕密春宮圖卷,朕只有一冊,卻想與國後分享。所以你臨摹一冊,送到鳳熙宮給國後觀賞,這也是為我東楚皇室開枝散葉的偉績吧?”他說得一本正經。可她卻越聽越臉紅。
“宮裡有著名畫師,我一個小小奴婢哪敢班門弄斧?”她推託道。
“畫師?此等閨房中事,你想鬧得全天下都知道嗎?”他厲聲反問。
“奴婢……”忽然有種酸楚的感覺湧至雙眸,她視線霎時模糊,似有淚光。然而,就算再不情願,也得吞下肚去,佯裝平靜,否則,會被他看出破綻。
她一直努力死撐著,不就是為了兩人不再有牽扯嗎?如今,他娶了新婦,沉溺在新婚歡愛中,不是很好嗎?
如果,這卷畫冊能讓他們水遠疏遠,她情願依照他的吩咐看著她睫毛微動,喉間硬嚥的模樣,万俟侯知道,他的奸計就快得逞了。
一如新婚之夜,他命她端合巹酒前來伺候,與陳文敏做出親暱的模樣,一切,不過是對她的激將法而已。
沒有人知道,那合巹酒中,他偷偷施了迷藥,所謂的新婚之夜,清白如水。
他從沒碰過陳文敏,哪怕是成親一個月後的今天,他總能找到各式各樣的藉口逃避親暱。而陳文敏也很奇怪,似乎亦是刻意迴避著他。一對夫妻,在貌合神高中卻做著十分有默契的事。
“奴婢遵命。”沉默良久之後,他聽到她如此回答。
回答雖輕,他卻彷彿能感到其中的酸楚滋味。呵,他要的,就是這樣醋意。
不過,還不夠,這只是一個試探的開始,更多的猛藥還在後面。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抵擋不住,對他流露真情……“嗯,把畫冊拿下去吧,好好臨摹,別弄丟了。”万俟侯竊笑道。
“奴婢不敢。”她咬著唇,唇上都快滲出血來,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疼,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等等,你這花兒算是修剪好了?”
喬溪澈正想轉身退去,卻聽他忽然喚住她。
“聖上以為不妥?”她瞧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