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沒想,只說:“進景陽集團做了您的貼身秘書那一天起,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打算,就是好好幹。”
薄南風沉吟須臾,掏出一根菸點上。以往他在辦公室中極少抽菸,雖有這樣的嗜好,卻不喜歡周身迷漫這種味道。從來都只是淡淡的香,怡人而颯爽。今天卻油然一絲頹廢的味道,年輕的臉上流露出隱隱的倦怠。
他的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大風大浪見得太多,一眼萬年,覺得如同在這世上存活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因為漫長,所以覺得很多年了。有的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會混淆,到底多大年紀了?
當別人說起他只有二十四歲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不以為然或者不可思議。不要說別人覺得不像,就連他自己也那樣覺得。
哪裡只有二十四歲,經歷的風雨是一個正常人幾十個年頭都無法比擬的。他就很難再將自己停留在那個僅有二十幾歲的純真年代。
不是他多麼成熟穩重,與生俱來。而是生活賜予他的盡是無奈,風霜雨雪被壓縮,一朝崩塌下來,全部壓到他的脊樑上。想不成長都難。別人的一年,是他的一天,所以就這樣,早早的厭倦了,不得在他僅有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倦怠了整個人生。覺得又苦又累,懶得再動一動,宛如過了花甲之年。連帶骨頭都生了繡!就算是人沒血沒肉的機器,也有停下來無法運轉的一天。
何況他只是一個人。
吐了一口菸圈,動了動嘴角,扯出笑:“景陽集團的薄總馬上就不存在了,你以後不用再跟著我。以你的資質想去任何一家大集團都輕而易舉,跟著我這些年你的確做得很好。我也知道幾年下來挖角的不斷,而你能一直跟在我身邊,是我該要感激你的。趁現在景陽集團平安無事,早點兒退出吧。省著哪一日動盪了,惹上麻煩。”
白子仙靜靜的聽著,心裡忽然異常難過。幾天來緊緊繃著的那一根弦原本在見到薄南風回來的時候已經就要鬆懈了,可那口氣沒鬆開,卻驀然斷掉了。
覺得,自己近幾天最害怕的就是如此。於是拼命的給自己打氣,不斷的安慰自己,說這個男人他不是個人,他就是個神,風雨洗滌無數,都走過來了,他哪一次不是乘風破浪?
白子仙這些年做得多努力,付出的也比常人多很多。不是她多有資質,隨隨便便就能做到最好。薄南風看似一個易說話的主,工作上對手下的人卻近似苛刻。而她卻偏能入了他的眼,讓他挑不出毛病,如果不付出異常多的努力和心血,是做不到那樣的成果的。
白子仙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年輕人難得也不容易。跟她的弟弟一般大小,可她的弟弟還在校園裡待著,每月拿她給打進卡里的生活費,供養著自己和他的女朋友生活無憂,不是每個年輕人都像眼前這個一樣頂天立地。
已經那麼不容易了,既然是他的手下,能多做一點兒總是好的。
在白子仙看來,景陽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為有薄南風這尊大神的存在。如果他不存在了,景陽集團平日再怎麼虎虎生威,也僅是業界中的曇花一現。
著實為了這麼一個集團可惜起來。
白子仙站著沒動,許久才說。
“哪一日你不當這個集團總裁,不需要秘書了,不用任何人說,我一天也不會在景陽集團呆下去,拿上東西領上我的工資立刻走人。”
薄南風掐滅手上的煙,微微頜首,告訴她:“我現在就不需要秘書了。”
白子仙剎時間有了想哭的衝動,眉眼中那麼酸澀又溫潤,覺得這可真是個異常倔強的孩子。不知道他小的時候父母是怎麼管教他的,或許根本說不了他。所以才有了現在這樣執掌天下的本事,像是一種天性。
內心也酸得厲害,再次覺得薄南風不過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忍著那股脾氣說:“我現在還不能走,即便走了工作組的人也會把我叫回來,或者以為我畏罪潛逃。你每天做的都是決策性的事情,他們要看那些零散的資料,我不在這裡,你知道都分佈在哪裡麼?”
薄南風按了按眉骨,還真是無能為力。
站起身,笑了笑:“白秘書,你每天動不動就有模有樣的跟人說話,什麼時候想把自己嫁出去?一個女人幹嘛那麼嚴肅,男人會被嚇跑的。行了,你就再多領我一個月工資吧,這個月我給你翻三翻,當是我給你上的禮金。等白秘書結婚的時候,我們定然是碰不著面了。”
“薄總,你去哪裡?”白子仙以為工作的事情還沒有談完,不想薄南風沒問上三兩句,回來打個轉便要離開了。
薄南風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