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掛起陰測測的笑,透著股嚴厲,我愣住了,他忽的牽起我的手,把我往外拉:“走,跟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你你永遠不知道接受教訓,單槍匹馬就敢往賊窩闖……”
他忽然轉身,臉上的厲色前所未見,我嚇得噤了聲,他卻忽然走過來一把抱住我,放軟口氣,往常自信的聲音透出一股劫後餘生後的後怕:“亮亮,你知道嗎?我一個小時前才知道這件事,你能體會到我的心情嗎?我甚至不敢想象你當時遇到的是怎樣的場景怎樣的人……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自己的追求,我不想幹涉你喜歡的工作,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不會擔心,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日子會很長很長,但是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守著你看著你,就比如明天,我不得不飛去美國一趟,所以答應我,在我不在的日子裡,好好保護你自己,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不讓我牽腸掛肚,好嗎?”
如夢如幻的摩天輪下,他略顯傷感的聲音讓人慾罷不能地想流眼淚,我吸了吸鼻子,縮在他懷裡,笑著哽咽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
晚上康子弦送我到家門口,結果我剛開啟家門,這無賴就蹭了進來,像是進了自家門一樣隨便自然,口口聲聲太累了沒有力氣開車回家,然後鬆了領帶就往我床上躺,裝出一臉疲憊的模樣,厚臉皮到這種程度,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我只好紅著臉點頭留他住下來,兩人洗完澡,他不肯睡沙發,於是兩人老夫老妻一般爬上床,我臉皮發熱,他神態自然,摟著身體僵硬的我,閉上眼睛眼看就要墜入睡眠。
不適應自己的床上多出個精壯的男人,部分面板還緊貼著,屬於他的熱度隔著衣料傳導過來,似乎全身都被燙熱了,我睜圓大眼盯著天花板,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
令我失眠的肇事者驀地睜開眼,慵懶的嗓音在深夜響起,且就在耳邊,問:“你很緊張嗎?”
我趕忙緊閉上眼睛,搖頭否認:“沒,沒。”
“緊張就直說,我可以幫你調節下。”
話剛說完,我眼前一黑,一個黑影猛地撲過來,熱烈地封住了我的嘴唇,火熱的舌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席捲掃蕩了我,一路攻城略地,讓我的口中充斥他的氣息,烈焰般的吻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被動接受著他的熱情。
氣喘吁吁地結束這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吻,眼看就要擦槍走火之際,康子弦卻停了下來,黑暗中野獸一般熠熠散發著掠奪的眼看了我一會,直看得我臉紅心悸,他卻替我拉好被子,語調也恢復了慣常的冷靜,“睡吧,明天送我去飛機場。”
於是這個心跳搏動的夜晚,最終相安無事。
62。嗚
第二天送康子弦上機,想到他過往的採花事蹟,心裡頗不是滋味,忍不住扣住他下巴兇巴巴警告:“說,外面的洋花你採不採?”
他衝我柔柔一笑,低下頭附耳說了一句話,又讓我臉紅心跳了許久。
“你是我世界僅有的那一朵。”
送康子弦上飛機後的第二天下午,菲哥電話打過來,說她已經在火車站了,我開車去接她。
跟菲哥碰頭,菲哥往常生龍活虎的,永遠給人精力充沛的感覺,可這次見她回來,居然神情憔悴,大概因為方易恆那書呆子,沒怎麼睡好。
我們在車上簡單合計了下,決定還是馬上去學校看看老校長不知道他家住哪,先去學校碰碰運氣,好歹我是警察,應該能幫上校長一點忙。
開車去的路上,我輾轉想了想,決定把我和康子弦的事向菲哥坦白。“菲哥。”
“嗯?”
“他昨晚在摩天輪下面跟我表白了,說非我不可。”
菲哥靜了會,而後一聲溢嘆:“亮亮,這個人你看準了嗎?”
我沉吟一會,堅定點頭:“看準了,我確定他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
“那好,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是天做媒。假如你喜歡他,而他不喜歡你,那是天開玩笑,亮亮,我不攔你了,我只求你睜大眼睛,好男人是要用心看的,不要像我,被男人折騰到崩潰。”
我鄭重點頭:“好,菲哥,我答應你,我用心看。”
菲哥疲憊地閉上眼睛。
到了久違的高中門口,少年時荒唐卻有趣的回憶就潮水般鮮活湧進來,我跟菲哥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童心未泯的自己,不禁都有些悵然。
問了傳達室大伯,以前那個瘦瘦的顧大伯已經不在,換了個矮矮胖胖的大伯,簡單介紹了身份,我試探著問校長今天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