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容貌俊美異常,乾淨清雅。最最特別的就是一雙暗金色的眼眸,清明潤澤,眼梢微挑,狹長濃密的睫毛,投下勾月狀的兩片陰影。只是輕輕彎起嘴角,便會似朝陽般燦爛。
“當然是因為,沒有稿子。”少年眨眨眼睛,調皮地一笑。
開什麼玩笑!如果不是高野政宗坐在一邊,小野寺律差點跳起來,揪住少年的領子拆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為什麼不畫?”
“沒有靈感嘍,接吻什麼的,沒有經歷過怎麼可能有畫的出來感覺。”少年無所謂地聳聳肩。
高野政宗沉默地看著少年,推開椅子站起來“知道了,我讓你看看例子,你找找感覺。”
一邊的小野寺律趕忙站起來“可是我們的資料都在編輯部,現在去拿會不會太晚了。”
沒有回答小野寺律的話,高野政宗一邊摘下眼鏡,一邊走向不知所以的小野寺律,繼續說道:“從這裡看到下巴的角度,稍微有點挑逗的感覺。”
“請問……”沒等小野寺律說完,高野政宗一把拉過他的手,將他推到米黃色的牆壁上,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小野寺律睜大眼睛,眼底震驚無比,愣愣地站在那裡,直到高野政宗放手。
甜品屋的人全都看了過來,視線有驚訝、鄙夷、疑惑、憤怒,不過反倒是少年看得津津有味,一臉深刻的笑意。
不管小野寺律半靠在牆上,無法自拔的神色,高野政宗戴上眼鏡,問道:“可以了嗎?”
少年點點頭。
“嗯,以後小野寺律就是你的責編。”高野政宗果斷地說著,頭也不回地轉過身“一會他陪你回去完稿,不要想著逃跑,我會隨時和你哥哥進行聯絡,他或許很樂意趁早領你回去。”
望著高野政宗漸漸遠去的背影,有看看一臉收到打擊垂頭喪氣、滿身怨氣的小野寺律,少年揚起精緻的下頜,狡黠地眨眨眼睛,眉眼間靈動的笑意頓時讓無數人失神:“請多指教,我叫伊澤。”
第二十六章 世初+skip·終章
自從知道伊澤死後的那天,敦賀蓮有一陣的失態後;幸一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異常的表現。照常的出現在片場;照常的作息;照常的和導演討論劇本,照常的和他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正是因為一切太過正常;才讓幸一心裡產生了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儘管對伊澤仍舊喜歡無能,但在他看來;失去了弟弟的敦賀蓮表現得實在太詭異了。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傷心欲絕,甚至連悲傷憂鬱都不見絲毫;就他對敦賀蓮的瞭解來說,未免太過異常。
雖然幸一很詫異;心裡也想過無數種假設,尤其在剛開始的時候;還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諮詢過心理醫生,但就是不敢直接去問敦賀蓮。他怕會打破刻意營造出的平靜,他怕敦賀蓮的情緒會再一次失控做出無法估計的事,他怕……擔心的事情變成現實。
以旁觀者的身份來看,伊澤的生死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離開是他親口提出來的,蓮沒有阻止。甚至在蓮不顧騷動,趕去機場找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改變主意(雖然他沒有見到蓮)。繼承家族,也是在蓮不知道的情況下,和保津周平先生聯合在一起以半逼迫的形式達到目的。漫畫的工作說放棄就放棄,白費蓮利用寶貴的休息時間,一次次和編輯商量。如果說在兩個人的相處中伊澤有什麼為蓮付出的地方,也就是這幾年蓮的笑容多了,更像一個真實鮮活的人吧。可如果代價是讓蓮承擔如此多的痛苦,幸一寧願伊澤不曾出現。因為他覺得……不值得。
這些事當然不會是敦賀蓮告訴他的,幸一總有身為經紀人自己的通道,再加上這些年來陪伴在蓮身邊或多或少的瞭解,拼拼湊湊得出的結論。
所以他很想不明白,敦賀蓮為什麼會在聽到伊澤死去的訊息時,流露出自責愧疚的表情。伊澤的死怎麼說也算不到蓮的頭上,說句不好聽的,他總覺得他是在找死。就算是身為哥哥的責任感,敦賀蓮也做的夠多,實在不必要再去付出什麼。這樣不成熟的感情,根本承擔不起別人的在意。
敦賀蓮不可能開口提伊澤,而幸一覺得伊澤是個雷區更不可能輕易談起,所以沒有人知道蓮剛剛失去了一個弟弟。
日子照樣正常的進行著,只是當幸一去敦賀蓮家裡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敦賀蓮並沒有忘記伊澤,房間客廳裡滿滿都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回憶。
伊澤手繪的牆面,兩個人在雪山上的合影,電視旁邊壁櫥裡的三排漫畫週刊,一臉無辜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