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欠扁的大白……就連被刷壞破碎的瓷碗,也被歪歪扭扭地重新粘好寶貝似的放在木櫃的最上面。
“蓮,你不必……”
不必像囚徒一樣,給自己戴上固步自封的枷鎖,懲罰自己永遠得不到解脫。這句話只說到一半,剩下的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沉默的敦賀蓮,幸一覺得喉嚨裡彷彿被壓上巨石,苦澀壓抑,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在心裡補上。
蓮看向幸一,挑眉輕笑:“不必什麼?你這幅摸樣去演八點檔的肥皂劇剛剛合適,怨婦或者剩男都會一鳴驚人。要不要我去幫你聯絡聯絡,當了我這麼長時間的經紀人,這回算是我對你的回報。”
“蓮!你在胡說什麼!”幸一心裡的怪異感更加強烈。雖然蓮平時也會開他玩笑,但是今天卻格外的奇怪。“你近期接了《刀鋒》和《漫壇遊魂錄》?那兩個片子我都看過,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劇本。你現在的事情已經夠忙的,不應該再去接其他活動。”
敦賀蓮靠坐在沙發上,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口咖啡“我覺得劇本還不錯,角色我也很中意。多接幾個也是為了幫公司多賺點收入,擴大知名度,有什麼不好嗎?更何況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在哪裡根本無所謂。以前你不是總勸我提高曝光率,態度不要太過孤傲的嗎?怎麼現在反倒不讓我工作了?”
幸一在心裡咆哮——你妹的,工作也不是這樣拼命的!一週七天,每天只休息2個小時,其餘時間都在片場和演播室,這樣下去是個人都會崩潰的好不好!
作為稱職的經紀人,他決不允許蓮這樣不愛惜自己。
“如果那小子還有點良心,他不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種自我折磨的樣子。”
把時間排得滿滿的,恨不得連吃飯的空隙都要利用上,這樣不知疲倦的折騰自己,你的內心是有多麼痛苦。
如果空閒下來,就會陷入對伊澤的思念之中難以自拔,你對他的感情已經到達難以控制的地步了嗎?
“我很清醒。”敦賀蓮闔了闔眼瞼,完美的側臉勾勒出沉寂的弧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是清醒,清醒地放縱自己不理智。”幸一皺著眉,語氣也變得有些糟糕“如果你再這樣下去……”
還沒說完,蓮的手機響起鈴聲。
“喂,小野寺先生嗎?”
“嗯,有關於伊澤的事情,我想應該跟您交代一下。”
上一次不小心碰到了擴音鍵,電話裡面的聲音足夠兩個人聽到。
旁邊的幸一看到蓮的手一頓,臉色也逐漸僵硬起來“好,你說。”
“就是伊澤最後幾次交的稿件,我們查出有一本涉及到侵權的行為,手稿裡面的大多數情節和外國漫畫刊上的一篇連載極其相似。因為那篇漫畫的著作版權已經賣給保津家的分公司,所以我們也是現在才查到。幾天前我們和那家公司進行過聯絡,對方表示可以不追究這次的侵權行為。我試著給伊澤打電話發郵件,他都沒有回我,我不知道怎麼聯絡他,請您務必跟他說一聲,最好是大家見個面談談。雖然他和出版社解除合約,但是這本漫畫是在丸川社籤售出去的,所以……我們會保守資訊不外露,不管他是否還要堅持漫畫這條路……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對他以後的發展是很麻煩的,現在的書迷都很瘋狂,如果作者做出了什麼令他們惱火的事,他們會揪出所有和作者有關的人和事進行披露,就是我們說的人肉搜尋……伊澤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對他的家人包括您來說,確實很苦惱吧。”
電話裡小野寺律還在說著什麼,可是敦賀蓮全然不在意,腦海裡還回響著剛才的話。
保津分公司,侵權,解除合約,人肉搜尋……敦賀蓮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什麼回去是為了休養,什麼陪他回家族是影響他的人生,害怕自己會奪走他的地位,什麼有自己在身邊,他就會失去價值變得毫無意義……
統統都是假的,那些當時令他情緒低落,糾結了好幾個夜晚的理由,現在都變成了荒謬可笑的謊言,彷彿利刃一樣刀刀刺中自己的心臟,劇烈地刺痛。
這算什麼,自詡為哥哥卻沒有盡到保護弟弟的職責。在心裡抱怨自己盡力的同時,完全忽略了弟弟所做的一切。他怎麼會這樣……
腦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通話的電話,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些什麼。翻江倒海的窒息感席捲過後,是淒涼的空白。
“蓮……你,你別難過。”幸一也聽到了電話,以往的尖牙利嘴一時間竟然變得笨拙不堪。他所想到的只能是安慰敦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