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認出了那個人。
居然是昨天晚上在酒吧給他點菸的那個男人。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向來處變不驚的嚴肅都有些吃驚不已。
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在他家?
袁沐那比平常人執行速度快一倍的大腦瘋狂地做著各種分析和推斷。這件事情基本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喝醉了酒硬把人給帶了回來,二是這人見他喝醉了主動湊了上來。
前一種可能基本上為零。袁沐瞭解自己,雖然他喜歡男人,但眼前這個髒兮兮亂糟糟的男人絕對不符合他的審美。他連嚴肅這樣的尚且沒感覺,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垃圾。
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想到這一點的袁沐心裡一驚,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一身乾淨的睡衣,不禁怒火中燒,二話不說抬起腳就往那男人身上踹去。
男人正睡得香,冷不丁被人一記猛踹,他就直接裹著被子在袁沐的床上打了個滾,哼哼了兩聲又睡著了。
袁沐覺得自己難得地失控了。印象中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這麼生氣。如果讓嚴肅知道他現在像條噴火龍一樣盯著自己床上那一堆裹了被子的垃圾的話,對方一定會笑到肚子痛。
這個男人著實可惡。袁沐見這一下沒把他踹醒,索性跳上床去再次抬腳。這一次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腳直接把那人連被子一起踹到了床底下。
“砰”地一聲響後,被子裡的人終於有了點反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那樣子看上去有點可憐,袁沐不由想自己是不是下腳太重了。
但很快他又為自己找到了生氣的理由。一個骯髒的男人居然敢睡他的床,關鍵是他還替自己換了睡衣。袁沐覺得光換床單被套和睡衣已不足以平撫他心頭的怒意,他現在只想脫光了趕緊泡一個澡,擦掉一整瓶沐浴露,順便找個裝修隊來把他的房間甚至這個男人經過的每一寸空間都給重新裝修一遍。
那男人還有些睏意,眨巴著兩隻眼睛盯著面前的“噴火龍”,半天才反應過來:“早,你醒啦。”
面對對方的熱情,袁沐只吐出一個字:“滾!”
說完這個字後他又覺得有些不妥,這感覺怎麼像是黃花大閨女讓人佔了便宜後的反應?
袁沐一恍神間那男人已經從被子裡走了出來,直直在站在他面前。他個子比袁沐高,居高臨下望過來的時候很有氣勢,好像身上那點玩世不恭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袁沐並不害怕,抬頭瞪了回去,並且重複道:“請你馬上離開我家。”
“呵。”男人笑了下,表情十分不屑。他眯著眼睛仔細盯著袁沐看了很久,突然出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袁沐一驚,本能地就想掙扎。不料對方力氣很大,他竟有點掙脫不了。於是他迅速改變策略,抬腳往那人的膝蓋上踢去。只聽對方悶哼了一聲,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抓得更緊了。
“還挺有脾氣。”男人扯了扯嘴角,一用力就把袁沐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直接蓋在了額頭上,“我這裡血還沒幹透,你就要趕人?早知道你這麼忘恩負義,昨晚真不該救你。”
“你救了我?”
“要不是我,你現在早躺在某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床上了,搞不好連床都起不了。”
袁沐的腦海裡迅速出現那幅畫面,噁心得他簡直想吐。在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後他並不排斥和男人發生關係,但被個令人做嘔的男人強/奸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由打了個哆嗦,放緩了語氣:“昨晚……謝謝你。”
“不客氣,誰叫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沒辦法,拼著挨一酒瓶子的揍也得把你搶下來才行。”
袁沐心想這一瓶子怎麼沒把你直接給砸死,簡直太可惜了。
男人立馬從他臉上的表情讀出了他的內心活動,笑得更加燦爛了:“難怪人家都說長得越漂亮的東西毒性越強。看不出來你斯斯文文的,內心這麼黑暗。就這麼不得救命恩人早點歸西?”
袁沐不跟他扯嘴皮子,掙脫對方的制錮後道:“你說你救了我,有證據嗎?”
“我頭上的傷就是證據。”男人說著的撩開額髮,點點頭額角的紗布,“血才乾沒多久,要不要驗一驗真假。”
見袁沐似有猶豫,男人索性扯下紗布,露出一條猙獰的傷疤來。袁沐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傷痕很新,縫合的痕跡非常明顯,而且還沒有拆線,顯然是新近受的傷。
到了這會兒他終於相信對方昨晚確實救了他。可他救完人就不能直接回家嗎,為什麼非賴在他家裡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