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好,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滿足感。
但再周密的計劃偶爾也會有被打亂的時候。比如今天晚上,袁沐就不得不放棄原定在家看球的計劃,跑來城東的一家酒吧陪客戶喝酒。
這是深藍的大客戶,人家難得賞臉做東請喝酒,袁沐不能不來。關鍵是嚴肅這個王八蛋太渾,本來這種場合該他來的,結果他說要回家陪老婆孩子,還要順便製造寶寶,這種費時費力的事情就直接推給他了。
他還清楚記得嚴肅走出辦公室時看他的表情,還有他說的那番話:“反正你這輩子也不會製造孩子,奶爸的心情你不懂。”
一向斯文嚴謹的袁沐差點抄起書桌上的鎮紙衝嚴肅砸去。
所謂有異性沒人性說的就是這種人。
想到這裡袁沐不免有些鬱悶,端著手裡的酒杯一口飲盡。旁邊的大客戶一見他喝得挺豪氣,索性又給他倒了一杯。袁沐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時覺得味道不怎麼樣的酒今天喝起來卻挺帶勁兒,一口氣又幹了三四杯。
袁沐酒量不算好,加上喝得急了點,不多久就酒勁上頭,頭開始發暈。他怕再在包廂裡待下去會也醜,就找了個藉口出去上洗手間,順便呼吸點新鮮空氣令頭腦清醒幾分。
包廂外頭的走廊裡兩邊都站滿了服務生,一見他出來就彎腰點頭衝他打招呼。袁沐想了想沒往洗手間去,繞到了外頭的小花園裡,摸了半天從口袋裡摸出盒煙來,猶豫著要不要抽一根。
他不喜歡抽菸,但生意場上有些事情無法避免,就和喝酒是一個道理。不過今天他覺得自己真有點怪怪的,非但想喝酒,連煙都想抽幾根。
是被嚴肅那個亂秀恩愛的傢伙給刺激到了嗎?
袁沐已年過三十,家裡催得挺急,可他卻沒有辦法領個像樣的兒媳婦回去。每每想到這一點,袁沐的心多少有些異樣。
夜風裡他捏著那根菸怔怔地出神,冷不防眼前一閃。他凝神一看,發現一個男人正舉著打火機湊到他面前,顯然是要幫他點菸。
袁沐沒有拒絕,衝對方笑了笑,就把煙湊了過去。在點菸的一剎那他藉著火光看清了那人的樣子。個子比他高大半個頭,穿著比較隨意,臉上鬍子都沒刮乾淨,頭髮比他長一些,整個人帶了點玩世不恭的痞氣。
袁沐一下子就看出,這男人和他不是一個型別的。他是為了生意來應酬的,而這人顯然這裡的常客,看樣子是來尋開心的。
想到這裡袁沐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向對方道了聲謝後轉身就走。他骨子裡不喜歡這樣的人,凌亂又略顯邋遢,是他最不欣賞的型別。
因為本能地想要避開那個男人,袁沐連煙都沒怎麼抽,匆匆吸了兩口就掐滅了菸頭回包廂去了。結果一進去又讓人拉著勸酒,他推辭不掉又喝了好幾杯,人就漸漸犯起了糊塗。
他坐在沙發裡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人影,總覺得天花板像是近在咫尺。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似乎還有人扶著他出了門,但接下來的一切他都記不得了。印象裡似乎聽到了喧鬧的爭吵聲,但這聲音並未持續多久,很快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大床上。
袁沐愣了一下,靜靜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幾分鐘。在這幾分鐘裡他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一切,卻發現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送回來的。昨晚他喝多了,連走路都有困難,是不可能自己開車回來的。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緩解宿醉的頭痛。結果一伸手不小心打到了身邊的一樣東西,倒害他愣了一下。袁沐扭過頭去看自己身邊的另一半床,高高隆起的被子,顯然就是他蓋的那一條,順著被子往上看,他驚訝地發現旁邊的枕頭上居然睡著一個腦袋。
那一頭黑髮極為扎眼,袁沐一下子清醒過來,迅速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雖然這是他的床,但他還是討厭和不相干的人睡在一起。
他跳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昨晚那一套衣服被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顯然是有人給他換的。
哪怕袁沐現在酒還沒醒,他也明白這身衣服是誰給他換的。心頭沒來由地就泛起一陣噁心,他立馬伸手去解睡衣鈕釦。
解了兩個人他覺得情況不對,停下手繞到床的那一邊去看那人是誰。那人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個腦袋。頭髮散發地落在他臉上,袁沐一時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於是他彎下腰伸手撥開了他的頭髮,盯著那些臉仔細看了半分鐘。三十秒後袁沐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