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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老為鄰。快哉!快哉!

湖北黃州,是他“平生功業”的第一站。以後東坡在其所作的《書韓魏公黃州詩話》中說:“黃州山水清遠,土風厚善,其民寡求而不爭,其士靜而文,樸而不陋。雖陋巷小民,知尊愛賢者。”他謫居此地時,既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江上清風、山間明月流連忘返,又“杜門深居,馳騁翰墨”,如他弟弟蘇轍所說的“其文一變,如川之方至,而轍瞠然不能及矣”。他創作的激情,如波濤洶湧而至,真是擋也擋不住,日後流傳的千古名篇,大都完成於黃州。

廣東惠州,是他“平生功業”的第二站。當時遠貶嶺南,大都生無還望,本是令人十分傷感的事。但是惠州父老的熱情歡迎,嶺南氣候的四時皆春,使他十分高興。《宋史?蘇軾傳》中說他在惠州“居三年,泊然無所蒂芥,人無賢愚,皆得其歡心”。他為惠州地方做了不少好事,還天真地寫詩說:

羅浮山下四時春,

盧桔黃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顆,

不辭長作嶺南人。

海南儋州,是他“平生功業”的第三站。他到海南,已經垂垂老矣。當時海南的環境是“此間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屋,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然亦未易悉數,大率皆無爾”。朝雲已在惠州病逝,他孤苦伶仃地來到蠻荒之地,其心情可想而知。但他並不氣餒,在海南努力從事兩件事情,一是著書;二是辦學。他的大部分學術著作,都是在儋州完成;大量詩詞,也已輯錄成冊。這樣一位天下奇才能到海南來收徒講學,遠近轟動。許多學子都前來追隨,照顧他的生活,親如子弟。在海南生活三年,遇赦北還,他覺得依依不捨,作《別海南黎民》詩曰:

我本海南人,寄生西蜀州。

忽然跨海去,譬如事遠遊。

平生生死夢,三者無劣優;

知君不再見,欲去且少留。

他雖然被貶到天涯海角,歷盡艱辛,但是在所到之處,都盡力為地方上做好事,受到老百姓的熱情歡迎與無比尊重。他也把黃州、惠州、儋州看作自己的故鄉,視老百姓為親人。從1993年起,我在海南生活了8年,瞭解海南的老百姓對歷史上帝王將相全無興趣,卻以能夠擁有“我們的蘇東坡”而自豪。他在當時能夠得到老百姓的如此愛戴,身後永享盛名,這恐怕是陷害他的小人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北宋中期,從宋仁宗親政到宋神宗病逝這50多年的時間,是中國歷史上一個最為光輝燦爛的時代。這時候,在皇帝中間出了幾個知識分子,他們懂得重視知識,並與知識分子共同商量謀求國家富強的方法,能夠一再出現人才濟濟君子滿朝的盛況,如范仲淹、歐陽修、包拯、司馬光、王安石、蘇軾都是在這個時代湧現出來的代表人物。只可惜在大變法的過程中,操作失誤,在知識分子群體中出現了大分裂。最後,隨著新舊黨爭的犧牲品——蘇軾的離世,宣告君子時代的結束。此後,宋徽宗與蔡京等小人粉墨登場,貪財縱慾,肆無忌憚,使得鬼蜮橫行,人間成為小人世界。

這是一個時代的大悲劇!

市井小民與梁山好漢(1)

男狀元與女狀元

古人說,人生所遇到的高興的事大致有以下這幾件,即: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其中最高興的事就是中了進士,特別是中了狀元。在極為重視知識(重文)的宋代,考中了狀元的確光彩無比。公元973年,宋太祖趙匡胤親自主持殿試,選拔進士。於是考取進士的就有了“天子門生”的美稱。太平興國年間,錄取進士的名額大增,分為三甲,一甲三人都可以稱為狀元。後來特別重視第一名,專稱第一名為狀元,第二、第三名改稱榜眼;再後來又把第三名改稱探花。由於宋代的狀元都是由皇帝親點的,所以特別榮耀,披紅戴花,巡遊街市,萬人仰慕,觀者塞途。有人認為“狀元登第,雖將兵數十萬,恢復幽燕,逐強番於窮漠,凱歌老還,獻捷太廟,其榮也不及也。”科舉考試的內容是否妥當,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但是作為選拔人才的制度來說,在宋代才真正完善起來的科舉制度確實是最公平的。你雖然出身於貧困的農民家庭,住在窮鄉僻壤,只要你想來應考,各級地方官一定能向你提出援助,供給你的沿途食宿。不論窮富,不論貴賤,考中的機會是均等的。所以在兩宋的300多年中間,“白屋出公卿”的例子很多。兩漢魏晉南北朝時代的“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不公平現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唐代雖然有了科舉,但是求官之道甚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