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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部分

知也。李膺核查得實,便即上書彈劾羊元群,只可惜羊元群搶先賄賂了當權的宦官,不但未受懲處,反而給李膺安上“誣告”的罪名。將其免職,罰去做苦役了。

但由此一來。李元禮的名聲也更上一層樓,天下知聞,朝野敬仰。

是勳說了,你想做李膺嗎?只可惜我不是羊元群,未必能被你捉到錯處。

陳禕繼續冷笑道:“公非羊元群也,得無為侯參耶?”

是勳當即就把臉給沉下來了。

羊元群好歹是“宛陵大姓”,是正經士大夫,而侯參是什麼人?他是桓靈之際大宦官侯覽的哥哥,曾經擔任益州太守,那不僅僅是貪汙的問題啦,還汙良為盜,殘民以懲,真是惡貫滿盈。其後太尉楊秉彈劾侯參,將之押解進京,侯參知道終不可免,半道上就畏罪自殺了。據說京兆尹袁逢前去檢視了侯家的抄沒所得,竟然裝滿了三百多輛車子,全都是金銀珠寶!

你把我比前代士大夫還則罷了——即便所為再如何不堪——而竟敢把我比閹宦的族人,簡直跟曹操同一個出身,這我可不能忍。你要敢在曹操面前提這種事兒,他當場就會拔刀宰了你你信不信?!

陳禕見是勳變了臉色,還以為正正擊中要害,當即追問道:“是公車載何物,餘可得目見否?”嚇得鄭渾厲聲呵斥道:“元德可以休矣!速退,速退!”你趕緊滾蛋吧,別再跟這兒生事啦!

陳禕也不理他,只是以揶揄的目光注視著是勳。是勳面沉似水,心中百轉千回——我那四十多輛車上究竟裝的什麼?裝的什麼也不能給你看啊!

我又不是馬援,徵交趾結果裝回來一車“薏苡”,就那樣還被人懷疑皆“明珠文犀”,上奏彈劾他呢。翻出點兒什麼來,你不會一口咬定是贓款啊?

是勳雖然貴為魏之三公,其實真論起俸祿來並不算多——年近萬石,問題宰相家裡開銷也大啊——真要純靠工資收入,能裝上一兩車錢或者帛回家就算很了不起啦。問題他還有爵祿啊,還有曹操歷年的額外賞賜啊,還有自己置買土地和搞工商業的收入啊,尤其近來收縮產業,賣掉了不少工坊,這加起來就是一天文數字了。其實這回返鄉,是勳把大部分財產全都留在了管氏莊院當中——反正過一兩年還要回來的,這年月又沒有銀行卡也沒有支票,帶著鉅款到處跑累不累啊——這四十多乘大車上除了日常用品外,就只有四成的動產。

那是要到郯縣置莊子置地,安居一兩年所用的。

可是他不可能隨便給陳禕瞧,陳禕可以一口咬定所有錢財都不是好來的,然後上書彈劾他。雖說是勳不怎麼怕彈劾,但一則癩蛤蟆趴到腳面上——不咬人也膈應人不是?再說了,他在士林中的聲望肯定會受到影響啊,謠言必然因此而傳,傳謠的人可從來都不管什麼真憑實據。

可是不給他看吧,同樣可能產生不好的傳言,彷彿自己真的心裡有鬼似的。我該怎麼一棍子把這混蛋打趴下,把這樁噁心事給解決了呢?

是勳忍不住就把視線給移開了,但不是移向周不疑——那小子終究還嫩——而是移向了在座中始終一言未發的關靖。

只是視線才剛挪過去,關靖連眼色還沒來得及給他打一個呢,忽聽門口有人高叫道:“司直救命。吾等為是氏所屬毆矣!”

鄭渾聞言大驚。當即一拍桌案:“汝何言歟?!”很明顯他聽出這說話人是誰來了。隨即就見一名小吏黑著一個眼圈。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伏在地上,先朝鄭渾磕一個頭,隨即轉向陳禕:“臣等奉命核檢是氏車乘,卻為惡奴所毆……”

鄭渾怒視陳禕:“卿向我求郡吏及兵察事,而乃敢搜檢是君車乘乎?!”是勳也忍不住拍案而起:“豎子,無禮之甚!”竟敢動用郡兵,在沒有通知過我的情況下就檢查我的行李。這蹬鼻子上臉的,你丫也太過分了吧!

當即邁開大步,朝外就走。鄭渾等人趕緊跟上,眾人神情或者驚慌,或者疑惑,只有陳禕與魏諷對視一眼,目中隱露喜色。

是家的車乘都已經駛入了莊院,但因為數量實在太過龐大,所以只能陳放在庭院當中,馬匹都已經卸了。由莊丁領去餵食、洗刷不提。曹淼等家眷、夏侯威等弟子,也都被請到別院用膳。暫且不在,部曲、僕役也大多去吃大鍋飯了,老荊光留下二卒二僕,跟院中看守車乘——車上有不少財貨哪,哪兒放心全寄給別人看管啊?

陳禕提前向鄭渾借了郡兵,說要協助查案,於是趁著飲宴的機會,便即圍攏過來。是家部曲、僕役心聲警惕,上前喝問,對方就取出司直的公文來,說要搜查,然而是家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