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兩側的肩頭一涼,一雙脂潤嫩白的肩頭跳脫出層層綾羅華衣外,一隻略帶顫抖的冰手撫上她雪白背上的一點血紅硃色,使她微微泛起羞澀的雞皮疙瘩,猛地一聲若似劃過萬里晴空的驚雷般嚎啕大哭響徹她的耳根。
“阿珍,是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阿珍……”
候在外面的潘良文和年輕婦人一聽到寢內傳來的暴風驟雨,便急忙忙地奔進了寢。潘良文一入門看到露著兩邊雪白小香肩的郝春,眼眸透出尷尬的神色,腳步一轉忙躲出了寢,這可把郝春弄得鬱悶,她方想向他求救,沒想到他就這麼倉皇出去了,這種被人對著背撕心裂肺地哭泣實在是弄得她心情格外的凌亂,就是穿來要死前,她的母親也只在她面前嗚咽,從來都是很小心的,這種場面對她來說是無限的恐怖。
她沮喪著,瞧見那年輕婦人走了過來,就若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那年輕婦人投去了求救目光。
那年輕婦人倒沒注意到郝春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到榻邊,握住喬氏的雙肩便輕聲軟語問:“夫人怎麼了?方吃下藥這樣大哭不好。”
喬氏全心已經投注在了郝春身上,哪還聽得進年輕婦人的關心,伸手從背後摟著郝春便依然哭道:“孩子,娘對不住你,對不住你,你要原諒娘,娘是萬不得已……”
寢裡多了個勸解的人,郝春心頭定了幾許,看出要讓喬氏安定下來只能說幾句溫暖貼心的話,就將一手撫到喬氏搭在自己肩頭上的一隻手,半生不熟道:“娘,我,我已經回來了,你不要哭,我不怪你,天下有哪幾個做兒女的會責怪母親呢。”
郝春的話果然見效,喬氏漸收哭聲,扳過郝春的肩膀,捧著她討人喜歡的玲瓏臉龐仔細瞧著,一隻手撥過她的劉海,劃過她的眉梢,兩指輕輕勾畫著她飛燕形的櫻唇,喃喃落下:“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猛地又擁住她嗚咽:“是孃的錯,是孃的錯……”
“夫人,別哭壞了身子,有什麼仔細說。”那年輕婦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在一旁幹勸著。
如此好一會,寢內這叫人凌亂的動靜才隨喬氏收拾住心情悄靜下來。
郝春見喬氏能好好說話了,正想與她攀談兩句,確定一下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難過。對,郝春覺得喬氏的哭並非喜極而泣的痛哭,而是充滿了內疚和自責的嚎啕。
可她還沒開口,寢內便進來了個人,這人入門見到眼中的情形先是一愣,接著沉聲不悅:“怎麼這樣亂七八糟,阿珍早就死了,誰知道她是哪裡來的騙子。”
喬氏摟著郝春望著進門來的潘侍郎潘棟樑肯定道:“她是阿珍,真的是阿珍,她的背上有我身上的紅痣印。”
潘棟樑皺起眉,亮著嗓子吼道:“我看你是病得不輕,那孩子死就死了,你日思夜想只是在折磨自己,阿文不知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好可怕……
郝春被眼前這位一身官袍,一抹英氣還掙扎顯露在滄桑容顏的潘棟樑喝得不寒而慄。
正文 第六十七回 憶往昔
郝春望著眼前兇巴巴的大叔,默默摸起兩邊的衣襟將肩頭遮蓋上,對這糟糕的氣氛一時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只巴望著潘良文進來救火。
喬氏摟著郝春痛苦欲絕地抖著蒼白嘴唇片刻,虛弱道:“可是她回來了,難道我們還能不要她?”
“你是思女成魔,你也不看看她是阿珍嗎?當年阿珍若是好好的人,我們……”潘棟樑盯著郝春,將洪亮的話語戛然而止。
喬氏落著悔恨的淚道:“她身上有我的胎印,又是阿文找回來的,難道還會有假,這是老天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
“好了,別再說,我只知道阿珍已經死了,如果你是想要個阿珍的替代,那就隨便你。”盤棟樑憤憤落話,甩袖出了門,瞧見門外的潘良文便發火道:“你不想讓你娘多活兩年嗎,她身體已經不好,還弄這事來折騰她。”
潘棟樑的反應讓潘良文簡直措手不及,在他看來爹就算不為找到妹妹如同娘一樣有駭人的表現,也應該默默地很感動接受歸來的妹妹,但想自己找回來的妹妹也不是真的,便顯出了受教的樣子默低著頭。
“出去半年,你就是為了這等事?難道你沒事可做了?真是不像話。”
潘良文道:“孩兒是為解孃的心頭病。”
“你娘需要是好的大夫。”
“華太醫說娘得的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
潘良文十二歲那年被潘棟樑送到吳王府做吳王三世子的伴讀,十五歲便與三世子出入皇宮,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