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如此執著?齊六的人品……並不壞。”
我冷笑道:“他也許人品不壞,不過是犯了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罷了。”而你魏柏青亦然。
“好吧,我答應你,絕對會妥善處理這件案子的後續。”
他只說處理,未說解除婚約,可我也明白,這已經是他能承諾的極限。走出監獄的大門,我終於卸下心防,話裡再沒有暗諷:“若此事有個完美的結局,你我之間便兩清了。”也許,我說這句話有利用他的嫌疑吧。那又如何?看得清楚,魏柏青負了水盈之後對她懷有萬分愧疚,這是他的心頭大患。既然愛恨已成空煙,水盈泉下有知,應該不會怨我藉此幫助另一個女子掌握自己的命運。
微笑著轉身,欣喜頓時僵凝在臉上!雖然月光朦朧得近乎昏暗,掛在馬車旁的燈籠卻將周圍照得明明晃晃,而燈上的字是……楚?魏柏青說在外頭等我的人並不是爹爹。長衫玉立,目光如水,一如我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楚浩然。我不敢相信……時光在這個瞬間倒流,二十四橋明月夜,他尋我於燈火闌珊處……
而此刻,我驚惶失措,恨不得自己可以迅速人間蒸發。他離得那麼近,方才的話……究竟聽到了多少?
呆怔間,魏柏青伸手將我往楚浩然身邊推去,笑裡竟有幾分惆悵,幾分失落:“因為他……我才濫用職權,麻煩你三日內不要出現在揚州城。”
不期然被魏柏青這麼一推,腳下不禁踉蹌。腰間驀地纏上一股力道,抬眉望去,正好撞著楚浩然的眼睛,幽深如海。就像當日在畫舫,裡面有著我讀不明的東西。只是確定了,他看得見……
“多謝公子相救。”閃身移開,我規規矩矩地行禮謝過。
沈默半晌,我依舊沒有等到一句回答。心境凌亂,更深夜暗,總不可能一直守在這兒喝西北風吧?在內心深處,也許我仍是不自覺想著聽他說些什麼的,從開始到現在,他欠我一個完整的交代。曾經埋怨,曾經心痛,然而,冷靜下來了,卻總認為楚浩然不應該是那樣,我作如此想法是看低了他。就算……真的不愛了,也不希望往日的心動變得不堪。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人莫明其妙的執著?曾遇過一個好友的失戀,當所有人都指責那男人是騙子時,好友卻怎麼也不願相信,仍堅持著要自己去尋找答案。那時就不明白,都已經一拍兩散了,何必再去追究過程?如今……總算能體會到朋友的這種心情。我和她其實是同一種人,比起分手,更難接受自己所愛非人的事實。
“跟我走……”
思緒間,楚浩然拉起我的手,幾乎是將我推上了馬車。一點都不像他平日的作風,顯得著急,動作甚至有幾分粗魯。而後,只聽得他輕喊了聲“千墨——”,前頭應聲剛落,車駕就開始啟動了。
“去哪裡?”我試著掙扎,竟是鬆不開。他一直握在我腕間,力道恰到好處,不會疼,卻抓得緊。
他淡然笑道:“魏兄幫了這個忙,我們也總不好教他難做人。這三日……先逃去天涯海角可好?”
“公子是不是犯糊塗了?天涯海角那麼遠……三日可到不了。”我伸出另外一隻手,硬是扳開了他的五指。
他臉上掩不住受傷的顏色,卻仍強著笑容,不著痕跡地把半個身子靠在一旁的軟枕上。我轉過臉,狠心不去看他的虛弱與憔悴。這樣的狀況……心裡想氣也氣不起來,窩囊得更加難受。如果不是他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難道要去怨天怨地怨命運嗎?
“是啊,那麼遠……也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小越,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還是……去近點兒的地方吧。”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聽在我耳中成了讖語。誰知道天涯海角在哪裡?我們心底雪亮,那個地方並非僅僅是一個地理位置。
“為什麼?既然不能陪我去,那你還把我接出來幹什麼?當日在幽篁小築就說清楚了,一筆勾銷……”我的指控開了頭,便再也無法收拾,眼前楚浩然變成了方允謙,記憶裡的方允謙變成了楚浩然,最終,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
“知道嗎?我最討厭就是你這一點!如果付出的不是真心,何苦還來招惹我?從認識開始,我就不斷地警告你,我的惶恐和不安,你真的統統都看不見嗎?”
“小越——”
他打斷我的話,正欲想說什麼,許是太急了,一口氣順不上,居然猛烈地乾咳起來。而那兩雙交握的手……同樣的冰涼、發顫。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好了嗎?”我慌了神,只能無助地輕撫他的背。
所幸只得半分鐘的時間,楚浩然便緩了過來。我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