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撞到門檻,就只距著兩寸,這時彷彿地心的引力轉瞬變化成了彈力,身子倏然自半空彈回,收進男人的懷中!
水杏驚嚇之餘,淚水奪眶迸出,身子瑟縮發抖地貼在鎮三關懷中。這時突然胸口一振,噴出一口鮮血,四肢立時如同被抽斷筋脈一般癱軟,幾乎站立不住。
大掌櫃一隻手掌撐著這女子的後心。水杏掙扎著攀住他的肩膀,口角卻不斷流出鮮血。息棧剛才當胸磕了對方那一下,身形只是略微一動,手上飛快利索,注入的份量可著實不輕!
只見水杏驚恐地大睜著一雙泉水四溢的眼睛,期期切切地貼上鎮三關的下巴,氣息凌亂:“大掌櫃,俺,俺,沒有……”
息棧見此情景,氣急怒吼:“當家的,她身上真是有毒,洛紫火蓮毒!你別碰她!別摸她的臉和身子!”
鎮三關一聽這話,微微側身與女子隔開距離,眼神示意息棧,沉聲說道:“下手輕點兒,她沒功夫。”
水杏這時胸中疼痛,一把摟上大掌櫃的肩頭,衝著息棧哀聲吼道:“俺說了沒有要害掌櫃的,就是沒有!俺要跟他成親,怎會害了他?!”
說著話,額頭緊緊挨上大掌櫃的下巴,死不放手。
男人剛剛剃掉髭鬚的臉頰,金銅光澤之下,隱隱透現令人迷戀的微弧和稜角。
自己在那一夜曾經細細撫摸和柔柔親吻的一張臉,此時正貼著女子潤潔的額頭。
息棧看向那一張令他又愛又恨的俊臉,那緊貼成一雙的人兒,一腔妒恨和屈辱自腦頂化作一縷白煙,頃刻間怒火攻心,突然暴起!
這男人,是我的!!!
我這麼喜歡,這麼喜歡的一個人,
你憑什麼親近他???
在小爺面前,你竟然想害他?!你休想!!!
身子飛撲過來,一把扯住女子,將人從大掌櫃懷中拽出。
水杏兩手奮力扭打,企圖掙脫息棧鉗住她的幾根手指。掙脫不得,急迫地伸手向大掌櫃求救,兩隻手掙扎著伸向男人的臉和脖頸。
雷電火石之間,一雙吊稍的細目爆現冷光,周身血脈中的紫霄寒氣溢位,怒吼:“你不許碰他~~~~~~!!!”
息棧抄手掄起了劍鞘,無招無式,全憑了一腔子的烈焰,手腕勁力全出,砸向了女子的面門!
咫尺之距,何人能抵擋得住息棧的劍?
劍其實根本沒有出鞘。
鐫刻著繁複雲紋,手感溫潤如玉的一柄劍鞘,硬生生削在了水杏的腦門上!
“砰!”
“噗哧!”
女子這一次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仰面跌倒於地,面門如同被潑上了一桶血,紅光如洗,花飛滿天!
眾人驚駭出聲,一時間全部愣住。
待上前去看時,新娘子已經氣若游絲。
鎮三關一臉驚愕,上前一把托住水杏的頭。這女子兩眼已然失神,面龐上血色盡去,全身的血水此時全部湧上了頭顱,順著額上一道驚悚的傷口,汩汩噴湧而出!
灰白色的嘴唇節節顫抖,逐漸枯乾的凹陷眼眶之中,緩緩淌下最後兩滴淚珠,氣絕之前只留了一句話:
“大掌櫃,俺,俺沒害您……俺那晚跟您講的,跟您講的……是真心話,真心話……”
紅綃帳底,兩行清淚。
香斷玉殞,神傷為誰?
32、風雲起外賊攻山
第三十二回。 風雲起外賊攻山
喜堂之上,新娘子被息棧削破了腦瓢,血濺當場,斷氣在大掌櫃懷中。
豐老四湊過去撫了一把脈搏,低聲跟鎮三關說道:“沒了。”
鎮三關眉頭緊鎖,深深地瞥了息棧一眼,金色瞳仁之中暗含複雜神情,卻又忍而不發。
黑狍子卻爆發了:“小劍客你搞個啥?!這好歹是咱當家的娶的新媳婦,有沒有差錯,也是當家的問清楚了再發落,你倒是乾脆,直接把人給弄躺了!”
大堂上的眾頭領一齊呆呆望向剛才發瘋一般掄劍插人的息棧,個個口中倒吸冷氣。喜堂大門口湧進了一叢腦袋,一雙雙驚駭萬分的眼睛互相張望,議論紛紛:“咋個了,咋個了?哎呀媽呀,小劍客咋個出手把新娘子給削了?!這是要幹啥啊?!”
息棧的身體微微顫抖,寒氣仍然籠罩周身,此時一張冰封的小臉直勾勾地盯著大掌櫃懷中的女子。一隻手拎著劍,劍鞘之上沾染斑斑血跡,血水沿著玉色鳳鳥的紋路,渦旋而下,滴落於地。
胸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