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師長派了這麼個要命的差事!
“你家師長那日在玉門關城頭被我劫持,還戳了他兩刀,他是想要報仇,還是想要作甚?”
“呃,就是讓俺送個信吶,沒說要害你啊……”
“胡說!我戳他兩刀,他還將我的驌驦馬還來,哪有這樣的道理?此間分明有詐!”
息棧這話不僅是對馬二奎說的,也是說給大掌櫃和其他“四梁八柱”聽的。
兩軍對壘,勝負難分,那馬大帥又在玉門關設下埋伏,差一點兒害了大當家的性命,兩家這時是前仇新恨,勢不兩立,怎可能私下互通書信?如今在堂上這姓馬的家奴竟然說馬師長要給他息棧遞信,這簡直就是要讓大夥誤會自己,身為一名賊寇,竟然私通朝廷正規軍?!
當年高皇帝部下謀士陳平,即是以重金收買,使出反間之計,離間項羽君臣,使楚霸王疏遠了亞父范增,致其憂憤病死,項羽最終敗亡。
今兒個這馬家軍難道是想故計重施,拿這一出下三濫的反間計暗算小爺不成!
息棧抬眼看向鎮三關,正對上男人一掃而過的淡然目光,想從男人眼中讀出些微情緒,卻落空了。
大掌櫃並沒有開腔,倒是豐四爺開了口:“小劍客,你此前可認識這位馬俊芳馬師長?”
“不識此人,只在那日宴席上見過。”
“鄙人聽說那一日當家的在玉門關遇伏,你劫持了馬師長,救了當家的。那馬師長身邊應該有不少警衛扈從,你是怎的恰巧就劫了這人?”
軍師的話戳中蹊蹺之處,息棧連忙答道:“當日那馬師長散席後追了出來,與我問話,城門落下,將我關在了內城門之裡,我見當家的陷於甕城內,危急關頭想不了太多,才劫持了那個姓馬的大官……”
“馬師長找你問什麼話?”
“……嗯,問我姓甚名誰。”
“他為何要打聽你?”
“我不知曉,當真不知曉!……或許,他識得那個王小七,因此……” 頓時回想起在安西城鼎豐樓上的遭遇,莫非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小七崽子惹得一身是非?
豐老四的兩枚精明細目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馬俊芳若是識得王小七,怎麼還會打聽你姓甚名誰。”
“……”
息棧急於辯白,心中鬱悶。這馬師長好生奇怪,說話吞吞吐吐,墨墨跡跡,含含混混,當日糾纏盤問也就罷了,如今還搞出個還馬的鬧劇,端的是給自己找麻煩!
想跟男人喊冤,無奈礙著這一圈兒人的視線,要緊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遙遙望著大掌櫃噘嘴皺眉,咬牙切齒。
大掌櫃默不作聲地從息棧臉上收回視線,迴轉過頭看著豐老四,微聳的眉峰分明是在探問:這他孃的到底是咋回事?!
豐老四伸手拽了拽自己的一撮小鬍子,沒有答話。這書生每次故弄玄虛的時候,就喜歡鼓搗自己的鬍子。經年累月,拽啊拽啊,就將下巴上那幾根毛兒給拽成了這一副慘淡蕭條的模樣!
鎮三關面色漸沉,低聲說道:“四爺這兒還有話沒講完?”
豐老四撇撇嘴,看了大掌櫃一眼,眼神分明是在說,我不講自然有我不想講的原因!
“說說看?”
“呃,這馬俊芳也許只是一時性起,動了什麼歪念頭,打聽小劍客……”
“……啥意思?”
豐老四鬱悶地翻了個白眼,不敢白大掌櫃,就只能朝著房梁噴射冷箭:你這人還非要讓豐某把話說這麼明白!實話說出來了您不爽了,誰兜著啊?
“嗯,當家的,鄙人聽說……鄙人只是聽說,這馬大師長本是個庸碌之人,吃父輩的軍功老本兒,才混上個師長的頭銜,平日裡就是抽抽鴉片,蓄養了不少女人,且據說還有……龍陽之癖……”
“啥玩意兒?有啥癖?”
這文縐縐的詞兒大掌櫃還沒聽明白,座下一旁那二位聰明透頂的慕紅雪和息棧可都聽懂了!
慕紅雪頗為同情地垂下了目光,眼角暗暗窺視大掌櫃的表情。
息棧臉色怔然發紅,又氣又窘,簡直想撲上去堵住豐老四的嘴巴!急急地看向男人,倆人目光一對,大掌櫃這時似乎才恍然了悟,挑眉驚詫地盯著他。
豐老四那話本來是形容馬俊芳,可是如今傳到鎮三關耳朵裡,這分明也是在說他自己麼!這一戳果然是戳到了軟肋。
大堂之上氣氛迥異,四下裡鴉雀無聲,眾人各自在心裡琢磨,其實是因為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沒上過學堂,壓根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