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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半日,玉門發來了海葉子,請河西走廊三大綹子的掌櫃去城裡赴宴吃酒。(1)
野馬深山的山谷場院裡,黑炮頭支了張桌子放局子,一幫小崽子們鬧哄哄地跟著押寶,閒來無事,耍錢取樂。
有家有老孃的人,分來的片子,拿回去給家人;而對於那些沒家沒娘沒親人的崽子,進山做土匪掙來的大洋,怎麼劃拉來的,再怎麼給踢趟出去,喝酒,賭錢,或者進城去會會小娼婦。
屋內。
息棧這時盤腿坐在炕桌邊兒,吃完了驢肉拌黃面,又捧起大海碗,呼嚕呼嚕刨地一般,刨完了一碗甜胚子,又要吃第二碗。
吃相如小饕,唇角和鼻尖掛上了幾粒甜麥芽。
大掌櫃斜斜地靠在炕上,哼道:“悠著點兒吃!一頓都給吃沒了,老子不給你買去了!”
“咯咯~~~,好吃!”少年咧開嘴笑著,一顆小頭幾乎都埋進了碗裡,將碗底舔了個乾淨。
大掌櫃撇撇嘴,還是沒忍住,拎過小腦袋,把息棧的鼻尖、嘴角、小舌頭全部舔了一遍。一枚小舌進了口就變成小蛇一般,鑽來鑽去,在男人的齒縫中歡欣蠕動,還帶著香醇的甜星兒。
“當家的,你怎的自己下山去買這些吃食,驚動了那些兵,有個不測可怎生是好?”
“怕什麼!”
“以後找個眼生的夥計去買麼,城裡認識你的人太多……”
“要是給綹子裡採買什麼傢什,自然不用老子親自去。給你一個人買東西,俺不想勞煩別人。”
“唔……”
息棧心中暖洋洋的,兩枚膝蓋一路蹭蹭蹭,蹭到男人身邊兒,一頭羊毛熱烘烘地滾到大掌櫃懷中。
“今日一早在大廳上收的那封信,你當真要去赴宴?”
“嗯。”
“就不能不去?”
“呵呵~~~,馬雲芳不是請俺鎮三關一個,是請三大綹子的掌櫃。那倆人要是都去了,就俺沒去,以後恐怕這日子就難過了。”
“宴無好宴,分明就是鴻門宴!當年高皇帝赴楚霸王的鴻門之宴,若無項伯、樊噲襄助,得以全身而退,哪有日後的漢家天下?那姓馬的既然是領命剿匪的朝廷命官,與你為敵,怎麼可能真心誠意邀你赴宴?”
“嗯,老子也知道。”
其實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