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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郡主請。”將那片刻失態收入眼底,棲雁慢步跟隨其後。從未見過曦帝這天下霸主,自己父王曾經的結義兄弟。說是曾經,因為她絕不信有人在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後仍會惦記昔日的金蘭結義,何況這十數年來他都不曾想起,除了有利用價值時,譬如…如今。可穿過九重宮闕,行過無數迴廊,棲雁依舊不由暗自唏噓,半生拼搏,時時算計,步步相逼,難道就是為了把自己困在尺寸之地,金砌玉雕的牢籠,失者固可悲可嘆,得者又有何幸?

* * * * * * * * * “棲雁郡主?”半臥在病榻上的帝王眯著的眼在看到翩然入內行禮的少女時,微微怔愣了片刻。

棲雁抬首在長長眼睫下的遮掩下,打量著面前的帝王,明黃耀眼龍袍,坐擁天下,貴不可及,本該意氣風發的壯年,這位人間至尊卻緣何比自己的父親更顯滄桑?若父王是被那日日夜夜的思念與愧疚折磨,他可是時時刻刻消磨於權謀與病痛?

相同的是眼底周身抹不去的孤寂蒼涼。“父皇。”祁洛暄出聲,曦帝方斂神道:“免禮。”側向棲雁微微一笑,“上次朕見你時你話還說不清呢,時間真快啊。”棲雁回他一笑。曦帝盯著毫無半點懼意的眸嘆道:“你真得很像你娘呢。”“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個無恥小人竟對自己結義兄弟的妻子動心……”秦親王的話轟然響在耳際,是真?是假?棲雁看向臥榻上的帝王,那仿若長者的慈善溫和後,帝心之深豈止九重?

“咳咳…咳……”一陣急劇的咳嗽打斷憶櫻宮中了各人暗自轉動的心思。“父皇。”祁洛暄焦急上前服侍曦帝喝下藥茶,轉首看向棲雁。棲雁不好再繼續作壁上觀,俯首道:“請容臣女診脈。”曦帝頷首,見棲雁倒當真端得一派大家風範,進退得體間不失風骨,幸是女子否則……

握緊了拳卻又鬆開,撩起衣袖,讓其診脈,微笑道:“周親王有女如此想必欣慰。”

欣慰?棲雁不置一詞,用心診脈,果然是陳年舊疾,傷至經脈,能到今日還得清明也算不易,不過借來壽數終究不長,若能心緒平穩倒……忽而手不經意的一顫,平了平心緒,再試著把了一次,輕輕按下手腕正中的幾個穴位,只見其手心微微泛紅,心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收回手,垂下眸作出深思的模樣,不能在此時洩漏了思緒。

“陛下乃陳痾素疾,只得小心調理。”棲雁聽見自己的聲音竟是異常平靜,“切忌大喜大悲,憂思勞慮。”曦帝點點頭輕嘆道:“朕明白,可惜有些時候卻是由不得人自行決定。”

棲雁道:“這世上本無那麼多身不由己,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畫了圈子,作繭自縛罷了。”頓了頓,覺得言語過激,深吸口氣,溫婉淺笑,“陛下且寬心才好。”曦帝一陣恍惚,是誰曾說過相同的話?“唉,一將功成,萬骨枯。”“呵,此乃大勢所趨,寒月,如此傷感不似你啊,你因知這全是不得已。”

“祁烈,這世上本無那許多不得已,有的只是違心而為,但其實那些也只是因為更看重的東西違了本心而尋的藉口罷了,只是…藉口。”“殺伐動亂禍起無由,說到底,亦不過是人本性中的慾望、貪婪勝了而已啊。”

心驀然絞痛,氣似有不怠,耳邊是誰在焦急聲聲呼喚?棲雁看著突然病發的帝王,太出乎所料,只怕他自己也未想到吧?再工於謀人爭利,奈何拙於謀天。人從巧計誇伶俐,天自從容定主張,縱使機關算盡,終究算不過天命一定。

手上的銀針泛著點點利芒,此刻,只要穴位稍有偏差,那麼……“為何不說清楚?為何不再見娘?為什麼?”“因為軍心生亂乃是大忌。”軍心麼……可笑還是可悲?怎的,這選擇自己竟也要做一次麼?“棲雁。”轉過頭對上深黑的雙眸,“拜託你了,你且大膽下針醫治,我的承諾過的定然做到。”祁洛暄,你竟以為我在緊張麼?你到這時竟還對我這般信任?承諾?誰的承諾?“我會盡力而為。”“我定護你無事。”一剎那猶疑,曦帝卻自己緩了過來,只睜了縫的眼掃向棲雁。定了定神,落下銀針,紊亂的脈象復又平和。面對祁洛暄的感激,曦帝莫名的神光,棲雁只勾唇一笑:“陛下暫且無事了。”

* * * * * * * * * * *“喂,你怎麼來了?”棲雁回首,如此沒涵養的話在這深宮中除了五皇子祁洛彬實不做第二人想。

瞟了跟在其身後的離木眼,棲雁隨口道:“你說呢?”誇張地長長嘆氣,祁洛彬搖頭道:“本以為你夠聰明,誰知……”“……”“喂。”斜睇她眼祁洛彬輕輕道:“你…還是快些離開吧。”言罷,也不看她,帶著離木往憶櫻宮去了。緩緩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