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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聲輕笑,清悅繞耳,尋聲奔向亭外,卻仍是不見人影。“你們跟著我?”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確定無疑,兩人轉頭望向涼亭頂上一派悠閒的人,不由相對苦笑。
一人拱手道:“我等並無惡意,得罪之處還望神醫見諒。”棲雁支著頭瞄著被她整得累得夠嗆的兩人,擺擺手,心胸寬廣道:“既無惡意,也就罷了。”若非確實感覺出二人身上並無囂殺之氣,也不會只小懲大戒,“讓你們跟著我的乃是何人?”
“……”兩人對看一眼,一起保持沉默。棲雁邊擺弄著頭髮,邊猜度著,他們要跟的是‘燕昔神醫’,那該是江湖中人?無惡意,莫非有事相求?時如白駒過隙一點點在寂靜中流逝,直到一人姍姍來遲,兩人大舒口氣,棲雁卻是挑高了眉毛,疑惑道:“離源?”“離源。”皺了皺眉頭,棲雁輕盈落到他面前,“你找我?”離源點了點頭,打發另兩人離去,恭敬道:“我已奉令四處尋郡主許久了。”
奉令?棲雁勾起抹笑:“宣偌公子因何尋我?”離源一陣恍惚,似乎眼前的便是懷日樓中初初相見的素衣神醫,出塵絕世,但凡世一場顛簸,豈能當真不染上塵埃?咬了咬牙,離源慎重道:“陛下病重,恐怕……”“離源。”棲雁睜大眼,不可思議道:“你不會要我去為皇上診治吧?”
離源見她亮得逼人的眼隱藏點點嘲諷,無奈拿出封信來奉上,嘆道:“這是殿下親筆。”
棲雁拆信掃了掃,言辭懇切,不掩憂心忡忡,尊貴如他竟也會在字裡行間透出懇求之意麼?
“當真這般嚴重了?”看著棲雁懷疑依然,離源苦笑道:“郡主當知過去一年來陛下病重謠言不斷,近日卻反倒少人提及卻是為何?”“為防此刻動搖軍心。”棲雁沉聲道:“此時上位者若有萬一定然影響戰事。”秦昕等得怕就是這漁翁之利。離源頷首:“不愧是郡主,故而此次尋訪神醫也是隱秘行事。”抱拳懇切道:“望郡主就算為著十數萬正交戰的將士隨在下赴帝都一行。”棲雁微笑道:“離源,你很聰明。” 為著正交戰的將士麼? “但是,我也同樣看重自己的安危。”一陣刺痛,除了自己這世上又還有誰會全心為我?“郡主!”離源單膝跪下,“殿下讓屬下轉告,即是他親自相邀,郡主若要離去他必也親自護送。”祁洛暄麼?棲雁閉了閉眼,仿若又能見真摯的黑眸定定望著自己,那人從未有為難自己之處。當日主動退還玉湖冰琴,這份用心,她算是辜負了他吧?也罷,就此還了這情也好,何況…那戰火中煎熬的還有……再則,哼!孑然一身,來去又豈受他人束縛?* * * * * * * * * * * * * * *連日兼程趕路,從離源口中棲雁得知為防局勢有變他奉命暗中監視各地官員,或有勢力者的動向,便於祁洛暄掌控,故而在得令後,能這麼快找到自己。棲雁頷首,心中不由想到那人,夕影門的作用除了剷除異己也不外如是吧。
離源曾支支吾吾地問她近來可有鈴兒的訊息,棲雁不解,勘查各地情況難道竟會遺漏秋楓堡?
是故意忽略的吧?也許此刻彼此一無所知反倒好,免得被那許許多多的不得已逼斷了情緣。
曾以為離源不是鈴兒良人,到現在才發現,誰是誰的緣分,誰是誰的良人,又有誰說得清呢?
淡淡告知曾在近日收到鈴兒傳信報平安,一切就這麼順其自然吧。待到了皇城大門,見到一臉焦急等候在那裡的華貴皇子在見到自己時眼中閃出的光芒,棲雁不禁心一緊,壓下無奈的深深嘆息。祁洛暄,能幫得我便幫了,只是這世上有些人,有些情卻註定要被辜負。
祁洛暄走向棲雁,她今日換上郡主裝束,淡藍的絹裙金絲淺淺繡上,粉色珍珠點綴,只是縱然穿著綢衣華衫,卻依舊清雅神采中甚至淡泊疏離更勝以往。無言半晌,兩人竟是同時開了口。“我會盡力而為。”“我定護你無事。”兩人皆微微一愣,繼而相視而笑,似甜卻苦。“這位是統領禁軍的季統領。”輕輕一咳,祁洛暄替身後的季赫介紹道。
哦?季氏一族世代效忠祁氏,季赫之名也曾耳聞,爹孃都該與他相識吧?棲雁有些好奇地望向季赫,卻發現對方眸中正充滿著好奇,疑慮等等複雜情緒緊盯著自己,見她望去才移了目。棲雁轉了轉眼微笑道:“早聞季統領之名,今日得見實乃棲雁之幸。”見了那抹清淺的笑,季赫臉色卻有些發白。好像,真得好像!不單是相貌相仿,那眉宇,氣韻,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清的相似,使自己惶恐。
“季統領?”祁洛暄不解皺眉。季赫方才醒過神來,側身恭敬道:“陛下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