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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長得這麼一副醜樣子,外面好多人經常都問我是不是被爹從外面撿來的,我也天天問自己,我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無一處像爹像姨娘,難道我是一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孤兒,根本不是這候府裡的人?看到周圍所有人嘲弄的笑聲,我恨不得死了才好。”

九雅暗笑,才和傅譽說這椿,這椿就來了。

蕭姨娘上前拉住他的手,眉眼間是數不盡的哀愁,臉上更閃著慈母的光芒,“你這傻孩子,你明明是姨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又怎麼會是撿的呢?”

傅長亭睜開眼,一臉憨厚,一臉老實,他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平候,又看向九蕭姨娘,最後搖著頭,什麼都沒說,又一臉失望的閉上了眼。

看到他的神情,蕭姨娘站起來對安平候傷心道:“候爺,你也不勸勸他麼?這麼些年來,你對他不聞不問,好像他不是你兒子一樣,也難怪孩子有這麼樣的古怪想法。”

畢竟傅長亭是他的兒子,安平候又怎麼會真的不關心他呢?他嘆了口氣,側身對旁邊的小廝問道:“二爺究竟和誰打了架?你跟在他身邊,總也知道一點吧。”

那小廝和傅長亭不同,眉清目秀,偏一副很機靈的樣子。他恭身道:“回稟候爺,二爺是和幾位尚書府家的公子打了架。事情的起因,就是二爺去鋪子裡看賬,那幾個公子哥卻從樓上扔了雞骨頭到二爺頭上,二爺先都沒出聲,就那麼讓了。等二爺又迴轉身的時候,他們又把整盤的油汁都潑到了二爺的身上,都在笑著罵二爺個孬種,說一個人長得醜就罷了,連一個死了的人都比不上,想必根本不是候爺的種,所以才讓人輕忽。”

他頓了一下,歇了口氣又道:“二爺忍不住就回了他們幾句,他們就把酒樓的桌子朝二爺身上掀,大罵二爺就是個野種,一副窩囊樣子,怪不得候爺不喜歡。還罵二爺沒種,他們大罵了他又怎麼樣?他有種就上來打架?結果二爺都氣得當場流下淚來,再也沒忍住,就和那些人打在一起。可是那些人都帶有護院打手,他們十幾個人,二爺沒個幫手,怎麼打得羸,才吃了這麼大的虧……”

蕭姨娘氣得直打哆嗦,抹著眼淚道:“候爺,你也聽到了吧,連那些個沒臉皮的都敢欺負我們家長亭,難道他真不是你的骨血麼?被人這麼侮辱,還虧長亭是個老實有耐性的,放了誰,還不跟他們拼命?你這個做爹的,難道不該去為他討個公道麼?”

安平候點了點頭,問傅長亭道:“是哪個尚書的公子,爹現在就去找他們老子麻煩去。”

傅長亭睜開眼,自己將眼裡的淚水一擦,“爹自小就告訴我,男子漢大丈夫,寧肯流血,也不能流淚,孩兒這麼多年來,都牢記著爹的這一句話。以前別人罵著,孩兒都是忍了,最多自己在這張醜臉上多拍幾下,一切事都忍得過去。可是現在孩兒真的忍不住了,孩兒就算是一個再沒有血性的男人,但總歸也是爹的兒子不是?這麼多年來,爹可有一次抱過孩兒?父子可有一次帶孩兒出去見過客?爹可有一次帶孩兒出去狩過獵?爹可有一次對孩兒露出笑臉稱讚過我?爹可有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指著我說,這是我兒子!沒有,這些事爹一次都沒有幹過,爹可以這麼對大哥,對三弟,甚至對宏博,卻沒有一次對我這麼做過。不說別人這樣罵我,就算是我自己也認為很有道理,怕是爹嫌我醜拿不出手才這般冷落我,不把當兒子看。爹現在去找他們的麻煩又怎麼樣?他們就不會這樣笑我了嗎?我知道我醜,可是醜不是我的錯,如果我的醜讓爹感覺拿不出手,當初爹為什麼不一把掐死我,還讓我活下來,每天都被人這般嘲笑辱罵?與其這樣,我寧願被他們打死還會覺得心裡好過些。”

他的這一番說詞真的是感動人心,蕭姨娘以哭聲相伴,聞採荷亦是哭得傷心傷意,九雅則在內心暗自為他鼓掌,好一個老實人的悲慘人生。

安平候卻是眼睛裡連連有波動,想必傅長亭的話讓他觸動頗深。他深深的望著他,眼睛裡已經沒了那種冷峻,被一種深深的歉疚所代替。良久,才聽他低聲道:“長亭,是爹虧負了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你以後的人生還長,先不要受這些謾罵的影響,爹相信你是個堅強的男子漢,以後爹一定給你一個讓人無法嘲笑的身份。”

“候爺,孩子都成這樣了,你還說以後給他個什麼身份,這孩子是要個什麼身份麼?他只要你承認他,認可他。這些年來,別家的公子少爺都可以謀個一官半職,他卻是任勞任怨的一個人為府裡的事操勞著,從未埋怨一個字,候爺哪怕只一句話,孩子也會感覺心裡熱乎,你怎麼就不明白他的心?”蕭氏邊哭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