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爾哈齊跟著你在戶部辦差,也跟著你有上頓沒下頓的。這差事哪有辦完的一天,就你辦差較真兒,不把手頭上的事兒辦完自己不吃,別人跟著你也吃不成。你這樣不把自己和身邊人的身子骨兒當回事兒的作法,是應該被批判的;你這種辦差習慣明明是一種謀殺,嗯,沒錯,你不只謀殺大家的健康,連自己也謀殺了。”
一屋子人看著四阿哥又紅又白的臉色都忍不住笑,四阿哥咬牙切齒,轉開頭,看也不看那個連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女人。
皇帝看著玉兒輕笑:“原來你是心疼夫婿了。”
玉兒不以為然:“皇上,我們爺可不像四爺,我們爺身子骨兒壯著呢,而且,我平日天天給他裝著點心,餓了就掏出來吃一塊兒,可比四堂兄好。我們爺說了,便是那點心放在四堂兄面前,他也不看的,就埋頭看摺子看錶,好像看那些東西就能看飽似的。嗯,我想,他興許看得壓根兒忘了餓了。
可是,他這樣子把自己當牛當馬使喚,把身邊的人也當牛當馬使喚的習慣真的要不得,他這才剛進壯年,這還看不出大毛病,可這人的身子,可不就是一天一天給累壞的?這一頓不吃,留點兒隱患,又一頓不吃,又留點兒隱患,天長日久,這隱患積少成多,可不就要出大毛病了?
四堂兄,你別瞪我,本來就是,你自恃現在體力好,精神好,對吃飯休息不上心,哼,你信不信,你再這樣下去,你總有一天心力交瘁,累得吐血。”
皇帝聽著玉兒這話,看看緊抿著唇的四兒子,又想想他愛較真兒的性子,再想想現在日漸豐裕的國庫,嘆了口氣:“老四,你這樣勤勉,皇父很高興,只是,你打小讀《孝經》,該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道理,你這要是把身子累壞了,叫老邁的父親如何是好?”
四阿哥聽著皇父關切的叮囑,紅了眼眶:“是,兒子以後會多加註意的。”
皇帝知道這兒子的性情,素來是說到做到的,放心地點點頭。
玉兒在一邊卻不以為然:“皇上,依玉兒看呀,您還是賜幾個字給四堂兄吧,掛在他書房裡,讓他天天警醒。嗯,我記得弘普說四堂兄現在書房裡就掛著您寫的字呢。是吧,四堂兄。”
四阿哥清咳一聲,“我方才應了皇阿瑪,以後會注意的。”
玉兒撇嘴:“你若說別的會注意,我還信你,你若說你會注意休息,會按時吃飯,你卻早沒什麼信譽了。我覺著吧,還是皇上的御筆才能讓你時時記在心上,嗯,就像當年那個喜怒不定一樣。”說著嘻嘻笑出了聲兒。
皇帝也失笑:“行,玉兒既說的有理,朕就給你四堂兄再賜幅字。”
玉兒笑道:“嗯,皇上,您看,就寫: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要多休息,怎麼樣?”
一屋子男人都想扶額,這般白話,也太失皇帝的水準了。
玉兒看著男人們臉上的不以為然,不樂意了:“皇上,您不會又寫什麼子曰詩云、《內經》、《黃帝篇》一類的吧,那也太不直白,還是玉兒方才說的簡單明瞭,不會產生歧義,便是四堂兄看了,想從中給自己找點兒藉口也找不著。”
皇帝看著四兒子抽搐的嘴角,也來了精神,“朕就這麼寫。”
四阿哥想撞牆,他的書房裡,掛這樣內容的字,雖說是御筆,可這般內容,以後,他還怎麼好叫人去他書房坐,他又不是幾歲的孩子!
玉兒轉轉眼珠:“皇上,咱現在就寫吧。”
四阿哥怒斥:“胡鬧,皇父這剛進完藥,身子尚弱,怎能讓他老人家累著。”
玉兒一揚下巴:“皇上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會兒,寫字的力氣是絕對有的,你別是想拖時間然後想法子勸皇上改寫他字吧?”她方才給皇帝輸的生氣,自能保證皇帝的精神。
四阿哥被揭穿了心思,清咳一聲:“我沒想拖時間。”
皇帝覺得這會兒精神不錯,加上看四兒子難得被捉弄,覺得很有意思,便道:“玉兒,你既要朕寫字,就過來扶朕。”
玉兒拉了雅爾哈齊,把四阿哥擠到一旁,一人一邊把皇帝從炕上扶了起來,握著皇帝手腕的時候,又給他輸了一股生氣。可不能因為寫字,把他老人家給累著了。她這生氣不斷往外輸,倒讓皇帝的精神又振奮了一些。
三阿哥五阿哥想看四阿哥笑話,八阿哥不知是豔羨還是什麼,也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那嘰嘰喳喳在皇帝耳邊說話的女子,一行人走到博物架外面的御桌旁。
李德全早領人擺好了筆墨紙硯,玉兒與雅爾哈齊扶著皇帝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