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雙生。”
明顯感到他扶著我的手猛地一顫,急聲問我: “那你怎麼樣?”
我微吃了一驚,才搖頭道:“我沒事。”
他卻握住我的手,指腹搭上我的脈,沉思了片刻,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喃喃地說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先生。”我喚他。
卻見他微微搖搖頭,放開了我的手,低聲道:“我們得找個落腳的地方,這個峽谷很大,想有人找到我們,沒有那麼快。否則,夜裡沒有擋風的地方,會很冷。”他說著,也不看我,徑直朝前走去。
我跟上他的腳步,想起南山那一次,他與我單獨在山洞裡度過的那一晚。怪不得,他傷重昏迷著,卻還能在初打雷的一瞬間驚醒過來。
那全是因為,他最是清楚,我怕打雷啊。
望著男子的背影,眼眶微微潤溼。
那一夜,我居然,沒能認出他來……
我只是一味地以為,他是認識蘇暮寒的。呵,結果卻不想,韓王就是蘇暮寒!
一路尋去,瞧見很多野果。他不說話,只伸手採了好多。我知道,他的右手沒有力氣,怕是捧不住。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果子,低聲道:“讓我來。”
纏在他左手上的布隱隱地可以瞧見有血滲出來。方才幫他洗的時候,便瞧見,有幾處,劃開的傷口有點深。心下不忍,一面將野果裝入懷中,一面道:“你身上的匕首掉了麼?”我記得那時候,他的身上,是帶看鋒利的匕首的。
他卻搖頭:“我從來,不喜歡帶那種東西。”
微微一怔,因為那時候,是要裝韓王,所以才刻意帶的麼?是啊,韓王是習武之人,這樣東西自然是不會少的。沒有,才叫人奇怪。
“那時候,你身上帶的藥,是止咳的麼?”否則,我再想不出其他。
他與我呆在一起那麼久,他不可以忍得住不咳嗽。
伸手抓住野果的手微微一顫,他沒有回頭,只淡淡的“唔”了一聲。
我不動聲色地問他:“那你方才,怎麼不吃藥?”
他卻道:“掉了。”
心猛地一沉。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即便掉了,也不過是落在這峽谷的某處,既然是對他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完全可以去找。可他沒有,那麼只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帶在身上。
而他與我相處的那三年,他每每咳嗽發作,也不見他吃過任何藥。
深吸了口氣,開口道: “吃那藥,值得麼?”
藥性那麼厲害的東西,服多了,必不會好。所以,他的病,較之那時候,更加嚴重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韓王是武將,必不會如我這般。”
所以,才要偽裝,是麼?
咬著牙問他:“你如何成了韓王?”
他既是前朝太子,又如何會做了北齊的王爺,這一點,是我即使到了現在,都始終想不通的一點。
他突然不說話了。
我頓了下,追著他問:“是要借北齊的兵力,幫你奪權麼?”
他的臉色一變,猛地回眸看著我,我只覺得倏然心驚。聽他自嘲一笑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縱然要了那皇位,又能如何?”
他的話,說得我心頭鈍痛。
什麼叫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會,有事的。
才要再說,他卻又朝前走去,只道:“再不走,天要黑了。”
我遲疑了下,只好抱了野果追上去。
走了好久,直到天色微微暗沉,才瞧見一個斜凹進去的山洞。山洞不大,不過能容身已經算不錯了。我進去將懷中的野果放下,見他獨自去外頭,隔了會見,見他單手抱了一推枯草過來,攤在地上,薄薄的鋪了一層。我上前去幫他的忙,他也什麼都不說。
隔了片刻,他又圈起手置於唇邊咳嗽起來。
“先生。”
我喚他,他卻搖搖頭,背對著我坐著。
不知為何,突然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爬過去,伸手撫上他的背,幫他輕柔著。
“梓兒……”他低聲叫著,聲音嘶啞。
我哽咽著:“皇上說,他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他的病,哪裡是因為小時候高燒傷了肺葉?我如今才知,定是當年東宮的那場火,煙燻嗆傷了肺葉所致。
他對夏侯子衿,也許,是有恨的。
奪位之鶴努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