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仇,足夠,讓他利用北齊的勢力幫他奪權,不是麼?他縱然真的那般做了,誰也不能多說什麼。他也做得,光明正大。
他咳嗽了一陣,才回頭問我:“郡主的事,是他做的麼?”
我怔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郡主”便是“瑤妃”。他能如此問,便已然是在告訴我,刺客,根本不是北齊的人!
我只覺得心頭猛地一震,脫口道: “不,皇上怎麼可能殺她?那日宮中潛入刺客,闖入瑤華宮。”瞧見他的眸中的光漸漸地暗淡下去,我又道, “不過死的人,擊P……擊P不是她。”
是朝晨啊,替她死了。
想起朝晨,鼻子一算,幾乎又要哭出來。我說過,要保護她的,卻終究是,沒有做到。也不知她此刻去了那邊,會不會怪我。
聞言,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淡聲開口:“是皇姐。”
一怔,果然還是,沅貞皇后!
南詔想坐收漁翁之利!
急著問:“她知道你還活著?”
他卻是搖頭:“她不知。”
“為何不告訴她?”
他看著我,低聲道:“告訴了,又如何?還不如,讓她安安分分做南詔的皇后。”話至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呵。即便如此,沅貞皇后怕是也不安分呢!
二人坐了會兒,吃了野果充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而今夜,我們不能生火。有火光,也不知尋來的,又會是哪邊的人馬。
不管是任何一方先找到了我們,我與他,終有一人,會被俘。
好在,今夜有月光。
雖然朦朧,卻還是能瞧得清楚。
躺在枯草堆起來的地方,軟軟的,身下,全是乾草的味道。卻不想,很好聞。
翻了個身,身上被藤條勒起的傷痛一下子泛上來。痛得我緊緊地蹙眉。一個激靈,我居然忘記了,蘇暮寒呢?又是如何先下去的?
睜眼,望向那個背影,他已經好久不發出聲音了,想來,是睡著了。
我真該死啊,只他急著問我是否受傷,我卻連一句都不問他。咬著唇,外頭微微起了風,沒有生火,不過好在身下的枯草是陽光下撿來的,此刻還隱隱地透著暖意。所以,也不覺得冷。
不知何時,睡著了。
又睡了會兒,也要預約地聽見一連串的咳嗽聲。
吃了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卻訝然地發現不見蘇暮寒的身影。忙翻身起來,歇了下,身上的傷更痛了,此時也不管,我咬餚牙爬起來。跑至外頭,見他在離洞口不遠處的地方,撫著胸口不住地咳著。
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皺眉道:“先生……”
他的身子一顫,低聲道:“科�……不礙事,科�……”
是因為怕我聽見,所以才要跑出來麼?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呢?
他突然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瞧見,他圈起的手背上,灑上了一層異樣的顏色。我只覺得心下一沉,忙伸手握住他的手,粘稠的東西,這幾日,我接觸得太多太多了……
他的身子晃了晃,一頭載在我的懷裡。
“先生!”我失聲叫他。
顫抖著,抱住他的身子,咬著牙將他扶回洞內。
心已經被狠狠地揪起了,他的痛,究竟已經嚴重到了什麼程度?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卻總是要,有意無意地,想起他白日裡說的那句話來。
什麼意思,我也不想去懂。
伸手掐住他的人中,一遍一遍地叫著他。
好久好久,才見他幽幽地醒來,我欣喜地道:“先生,你醒了?”說話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他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淚,啞聲道:“哭什麼?”
我咬著唇:“為何每次,都要隨著我跳下來?”他這樣的身體,所以那次去天朝,才會有隨行的大夫跟著,是麼?那麼如今,在這荒無人煙的峽谷,他又當如何?
他艱難一笑,開口道:“索橋,不是為你砍的。如何,能讓你去走?”
“青陽又要恨死我了。”昨日她會選擇舉弓對著我,我自然理解她的感受。
那時候她便說,要我離得他遠一點,說我會,害死他。
指尖一顫,不,我不想他出事的!決不!
他卻搖頭:“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先生……”
他又笑:“倒是我,要食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