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的眼底似乎染起了一抹震驚之意,我繼續說著:“先生昨日的一步棋,真真讓人驚歎!你用十多萬的大軍假意偷襲天朝營地,實則,不過是算準了天朝主帥會猜中你的計劃而帶痛夜襲北齊主營。屆時,只要砍斷索橋,生擒天朝主帥,還怕你們北齊十多萬的大軍會犧牲麼?”所以,那索橋也是他派人砍斷的,只是,他沒想到,來人是我。
我該是感激他,最後時刻,還是衝了過來。他本想,叫我停下腳步的,他不想我死。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只是,我還是算錯了一點,沒想到來的,居然不是他。”
我只覺得心頭一驚,隨即脫口道:“皇上不會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你還是打算走這一步險棋?”
夏侯子衿不落於北齊手中,那麼他以為,那過橋的十多萬北齊大軍,還能活著回來麼?
咋日,夏侯子衿會來的機率,已經小之又小,我實在想不出,聰明如蘇暮寒,他怎麼會甘願走這樣一步危險重重的棋?
他的神情終是緩緩凝起來,低聲道:“他生病,難道竟是真的麼?”
訝然地看著他,為何他的神色卻像是在告訴我,此事,他毫不知情?
不,不是他,還能有誰?
咬著唇開口:“先生還想隱瞞什麼?毒是你下的,此刻皇上如何,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了,不是麼?”
他大吃一驚,脫口道:“中毒?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他居然不知道?
本能地上前,靠近他,勉強開口:“先生,不要開玩笑了。毒是你下的,就混在你給我用的藥水裡,不是麼?”
他的眸中卻是閃過一抹痛,深吸了口氣問:“你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證據確鑿,不是麼?只可惜了,我出宮的時候,丟了那瓶子,否則此刻,也還能驗證一下。
不忍看他的眼睛,我微微別過臉,開口道:“你的身份,做這樣的事情,不是最有動機麼?他……他坐了本該是你的位子,不是麼?先生可還記得,你我初見,我問你可否也是避雨之人,你卻說,你正是等著我來。這些,你又作何解釋? ”
他微微撐起身子,沉聲開口:“倒是我的身份讓我脫不開這宗罪了。呵。”
他自嘲一笑,“也許那時候,我是存了私心,只是後來,我並不想利用你去做什麼。”
他的話,令我的心頭微震,詫異地抬眸看著他,脫口問:“為何?”
他看著我,眸子裡,一片寧靜,嘴角淺笑: “為何……你當真,不知道麼?”
心頭刺痛,他的話裡,全是憂傷。
難道下毒之人,真的不是他麼?
心裡,一面開心,一面糾結。
不是他,那麼一切也便可以解釋。為何他會走這樣一步險棋。只因夏侯子衿不來,那麼北齊必輸無疑。毒不是他下的,所以他不知道夏侯子衿不會出徵。他方才只說夏侯子衿“生病”,怕也是探子傳去的訊息。而謹慎如他,卻以為,夏侯子衿裝病。所以,才有了昨日的一計。
只是,若然不是他,又會是誰?
猛地,又想起姚行年,當日他發急件說我身上的藥水有毒。他如何知道,現在想來,倒是一個巨大的疑問了。
他坐了會兒,扶著壁沿站起來,我伸手欲扶他,他卻抬手示意不必。
低聲問他:“那為何後來先生又不再繼續給我送藥水了?”
他怔了下,開口:“什麼時候?”
我疑惑了,卻只好道:“皇上生辰過後,你回了北齊之後。”
他的腳步一滯,神色微微異樣。不必他說,我實則,已經猜到了,是青陽搞的鬼。怕是他交待了她的事情,她卻並沒有做。所以,他不知道,而我,恰巧在這當口上,因為夏侯子衿中毒一事,而對他下毒的事情深信不疑。
想必此刻,他也已經知道怎麼回事。
而他離開之時,青陽聯合瑤妃對我做的事情,我卻不打算告訴他了。那些,都已經過去。
他欲開口,我卻行至他的身前,跪下道:“我錯怪了先生,請先生恕罪。”
懷疑了他那麼多那麼多,我真該死啊。
他遲疑了半晌,才伸手來扶我,卻是轉口問:“他如今怎麼樣?”
我怔了下,也不知此刻姚淑妃來了沒有,還有,周逾常來了沒有?嘆息一聲。搖頭道:“危在旦夕。”
他又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