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繼續給人這樣的機會?
齊妙到近前服侍白希雲穿好外袍。
白希雲今日穿了一身素淡的艾色交領直裰。
他身量很高,齊妙只到他下巴,看他時還需要仰頭,不過他病弱已久,太瘦了。那直裰穿在他身上像是挑在竹竿兒上,行走之間憑空增添許多道骨仙風之氣。
齊妙拉著衣裳多餘的料子嘆息道:“我一定要將你喂的胖胖的才行。”
她低著頭嘟著小嘴以如此可愛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不僅將白希雲逗笑,一旁服侍的愛蓮幾人也都禁不住笑起來。
齊妙並未察覺,去換了一身楊妃色的素面妝花褙子,下著月牙白的挑線裙子,頭髮整齊的挽了個隨雲髻,鬢邊簪了一朵沁園提前盛開的海棠花,就再未有其餘配飾。
如此淺淡,卻依舊豔極的模樣,白希雲當真是怎麼都看不夠的。他禁不住拉著她的手一同出門。
看著相攜的二人,就連沁園服侍的下人都有些羨慕起二人新婚燕爾的恩愛。
管鈞焱早已盤手等了半晌,見他們出來,就叫人擺好竹轎,“世子,世子夫人,請上轎吧。”
既然白希云為了名正言順的留他在府裡,對白永春說他是二皇子賞賜的侍衛,他必然在外人面前要做足了樣子的。
一路往錦繡園去,白希雲和齊妙同時想起成婚當日時候,他們想回沁園卻連個轎子都沒有,還要齊妙架著他走一段休息一會兒,若不是恰好遇上白希暮,最後都不知會將白希雲累成什麼樣。
現在想來,老太君和安陸侯夫人都已經明刀明槍的擺出巴不得白希雲死的架勢,他們往後其實也用不著在那兩個面前委曲求全。
打定了主意,齊妙心下的忐忑去了大半。
不多時到了錦繡園,齊妙扶著白希雲進了院。管鈞焱冷下臉來做冷血護衛狀,寸步不離的跟在白希雲和齊妙身後,他本就年輕俊秀,又穿了一身紅衣,穿著打扮比白希雲這個世子還要講究,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婢女的注目,偏他一直都是冷著臉絲毫沒有回應的。
到了正屋門前,齊妙腳步略緩,將屋內都有何人看了個清楚,看來是全家人都齊聚了,且眾人臉上根本就沒有平時昏省時的那種隨意。
“昭哥兒來了?快進來吧。”老太君手拿著翡翠佛珠擺了擺,上頭的淺黃色流蘇搖擺,盪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齊妙便扶著白希雲進門,先行過禮,就選了安陸侯下手的座位鋪設了雙層的坐褥,又拉著白希雲去坐下。
她動作麻利,神態認真,可見對白希雲是真心維護的,老太君與張氏見狀就對視了一眼。白永春只聞著弊端香馥濃郁,根本就捨不得將眼睛從她身上移開。
而白希暮看她那樣體貼的對白希雲,則有些恍惚。
這些人的反應中,只有大少爺白希遠淡淡的彷彿不在意。
大嫂就笑著道:“瞧瞧世子夫人多懂得疼人。世子得此美眷,將來必定是有後福的。”
白希雲微笑道:“多謝大嫂,借您吉言。”又對大哥白希遠點頭致意。
白希遠木訥的回了白希雲一個微笑。
齊妙看著庶長兄不到三十歲,眼神就已經沒有了年輕人該有的光彩,而大嫂又竭力的想要迎合旁人搞好關係的模樣,心裡就一陣難過。
從古至今,人一出生到處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哪裡都不例外的。
“既然人已經齊了,那我就說正經事了。”安陸侯夫人清了清嗓子,擺弄著腕子上的珠串慢條斯理的道:“今日主要是有兩件事。第一,當日在敬茶時破壞了茶壺的人找到了。第二,老太君的壽辰要到了,咱們須得研究出個方案。”
齊妙垂下眼眸。
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打算誠摯動手腳的人,還是想平息此事找個替死鬼。
外頭就有粗壯的婆子一左一右押著個頭發散亂衣裳半敞狼狽至極的女子來。
齊妙一瞧就有些呆了,這不是琴兒嗎!她不是被安陸侯收用了嗎,怎麼沒封成姨娘,反而到這裡來了!
琴兒一進門來就趴伏在地連連叩頭:“求老太君開恩,求夫人饒命,求侯爺饒命,念在婢子是觸犯,且著實是豬油蒙了心智才會做出這等下做事來,求主子們寬恕,婢子來事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主子們再生之恩的!”隨後就開始磕頭。
老太君的屋子地板是大理石鋪就,光可鑑人不說,硬度也非常大。琴兒是打定主意要給自己求情的,否則命不久矣,是以磕頭實實在在用的是真力氣,兩三下她額頭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