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司徒景再度挪身,連換了兩個方位,竟仍沒有擺脫這一招。
杜君平突然把劍一撤,冷冷道:“此時我若殺了你,心中定然不服,快撤出兵刃再戰。”
司徒景一念輕敵,驚出一身冷汗,哪敢託大,急從腰問撤出兵刃,竟是一支粗如兒臂的判官筆。
杜君平腳踏子午,劍如朝天一柱香,左手劍決,虛搭在右手之上,滿面莊容,注視著劍尖。
司徒景判官筆一順,挪步正待進攻,忽見這個架式,不由一怔。只覺對方這個架式,玄奧莫測,似乎從任何角度進攻,都有遭受凌厲反擊的可能。心中於是大為驚懼,就勢往斜裡移動。
雲鶴道長原屬劍術名家,見了這個架式,心中亦覺大為驚異,暗暗忖道:“果是士別三日,便須刮目相看,看來這孩子似已盡得劍道神髓。”
司徒景橫舉判官筆,繞著杜君平,足足走了三匝,額上汗珠涔涔而下。
驀地,杜君平大喝一聲,舉劍向司徒景攻去,但見劍芒連閃,一陣急如繁星的金鐵交鳴之聲過處,人影倏分。
杜君平氣定神閒,抱劍屹立。司徒景面容慘厲,汗水淋漓,臂膀之上鮮血泉湧。
上官延齡既驚且怒,橫著旱菸杆,急步趨前。
彩輿之內突又傳出那清冷的聲音道:“上官使者請退下,他用的是杜飛卿的劍法,待我來破他。”
上官延齡有自知之明,知道司徒景無能破解,自己也同樣的不行,一聽彩輿中人著他退下,立即撤身回到原地。
彩輿中人極其柔和地對杜君平道:“你的劍法跟誰學的?”
杜君平冷冷道:“劍招乃是先父所創,當然出自家傳,這還用問嗎?”
彩輿中人語調轉冷,一字一字地道:“本座若然動手,你就沒有命了。”
杜君平深知眼下情勢險惡,彩輿中人既出大言,必有實學,心念一轉之下,高聲說道:
“刀劍無眼,既經動手相搏,死傷自是難免,在未動手之前,在下有一事相求。”
彩輿中人道:“如若不是過份之求,本座可以答應。”
杜君平道:“雲鶴師伯身負內傷,讓他先行離開此地。”
彩輿中人格格笑道:“他乃鬼頭令牌下追捕之人,本不能輕易縱放,可是本座仍然破例答應你了。”
杜君平道:“如此在下便可放手和你一拚了。”
他雖是一番好意,但卻大大損傷了雲鶴的自尊心,濃眉一揚,厲聲道:“平兒,你把師伯看成什麼樣人了?死生有命。師伯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杜君平大為惶恐道:“師伯,你……”
雲鶴道長仰天一陣狂笑道:“師伯闖蕩江湖數十年,從來就沒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難為你一片好心了。”
杜君平此刻才恍然大悟,此舉實是弄巧反拙,要知武林中人大多輕生重義,雲鶴道長成名多年,豈肯在此種情勢下,苟全性命,聽出師伯言語中頗有責怪之意,心中大是不安。
彩輿中人突又開言道:“本座言出必踐,答應之事絕不後悔,他走與不走都是一樣,你放心好啦。”
杜君平心中掠起一股悲憤之氣,厲聲道:“閒話少說,在下恕難久等。”
就在這時,寺內突然飄出一陣琴聲,其聲悠揚飄忽,回揚空中,就是不諳音律之人,亦感渾身舒泰,如沐春風,場中劍拔弩張之勢,竟為之一緩。
相持約有盞茶時間,彩輿中忽然傳出那清冷的嗓音道:“便宜他了,走!”
彩輿隨聲而起,風也似的同來路退去,上官延齡、司徒景同時—怔,二人互看了一眼,默然追隨彩輿之後,飛奔而去,寺內琴聲隨即嘎然而止。
杜君平長吁一口氣,納劍歸鞘道:“他們力何無故撤走?”
雲鶴道長面現驚訝,沉吟良久,慨嘆一聲道:“平兒,咱們該走了。”
杜君平若有所思地道:“看來他們是聽了琴聲才撤的,撫琴之人莫非是白眉禪師?”
雲鶴道長道:“也許是的,但依師伯看來,似是另有其人。”
杜君平道:“咱們何不進去看看。”
雲鶴道長搖頭道:“不用了,他若是有心與咱們相見,這時便該露面了,不願相見,進去也是枉然,走吧。”
經這一陣耽擱,日影已漸西斜,只聽寺門傳來白眉和尚的話聲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君平忍不住揚聲問道:“剛才那陣琴聲,可是禪師所奏?”
白眉和尚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