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似老衲這等愚魯之人,哪會通曉音律,小施主你錯認人啦。”
緩緩踱出寺門又道:“天色已經不早,二位何妨在此歇息一宿再走。”
杜君平目視雲鶴道長道:“既然禪師一番好意,咱們就留下吧。”雲鶴道長點頭示意留下來。
二人再度來到客房,杜君平開門見山便道:“禪師容留我師徒在此住宿,不怕得罪神風堡吧?”
白眉和尚長眉微掀,目中精芒電射,但瞬間又恢復常態,徐徐道:“此一時彼一時,即令開罪於他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雲鶴道長目光犀銳,已然看出白眉和尚乃是一位非常之人,隨道:“彩輿中的那人,禪師認識嗎?他似是為琴聲所驚走。”
白眉和尚喟然道:“此人亦是大有來歷之人,只是陷溺太深了。”
雲鶴道長道:“神風堡主乃是千手神君東方玉明,聽他剛才口吻,似在神風堡具有無上權威。”
白眉和尚道:“江湖紛亂迭起,凡事豈能以常理測度。”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剛才那位撫琴的高人在嗎?晚輩極望能拜見。”
但聽門外一陣哈哈朗笑,魚貫進來四五個人。當先一人,峨冠縛帶,正是崑崙書生馬載,並肩而行的是青衫劍客尹仲秋'奇+書+網',隨後的有門徒王宗漢、李俊才。
杜君平料不到在這裡遇見王李二人,起身歉然叫道:“二位兄臺久違了。”
他雖曾在飄香谷見過馬載和尹仲秋,那是暗中所見,照說並不認識。
可是事情怪得很,妙手書生卻搶先拱手哈哈笑道:“杜世兄技藝高超,神出鬼沒,兄弟佩服之至。”
杜君平怔了怔道:“前輩誇獎了,微末之技,哪算得了什麼。”
妙手書生又對雲鶴道長拱手道:“道長也來了這裡?”
雲鶴道長稽首還禮道:“一言難盡,請坐。”
幾人落坐後,妙手書生目視杜君平道:“杜世兄那天是如何衝出神風堡的?”
杜君平愕然一怔,不便說出千手神君留在石室之事,含糊其辭道:“說來實是僥倖得很。”
妙手書生喟嘆一聲道:“我等一時不察,俱都陷入機關埋伏之內,不想千手神君突又改變上意,把失陷在神風堡的江湖同道,又都釋放出來。”
杜君平道:“實則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仲秋突然插言問道:“杜世兄怎知他有苦衷?”
杜君平道:“詳情晚輩也不明白,只覺神風堡的主宰,並非千手神君。”
尹仲秋喟然嘆道:“南毒西怪俱都在神風堡出現,這證明神風堡是藏龍臥虎之地,今非昔比了。”
妙手書生哼了一聲道:“豈只是南毒西怪,北妖東魔也已成了天地盟的人。”
雲鶴道長朗聲笑道:“好啊,鬼魅魍魑,牛鬼蛇神俱都入盟,當真是天地之大,無所不包。”
妙手書生接道:“由此看來,天地盟內分子已是皂白不分,九九會期,不知會攪成一個什麼模樣,兄弟還得即時趕回山去,將此事面稟掌門師兄,早作準備。”
半天都沒有作聲的白眉和尚,徐徐開言道:“老衲遁跡空門,指望從此青燈黃卷,皈依我佛,消除一身罪孽,萬想不到是非之來竟至身不由主……”喟嘆一聲又道:“武林同道為求平息紛爭,予江湖留存一份公道,發起組織天地之盟,原以為從此可以相安無事,怎料禍患竟發生於天地盟中,實是可嘆。”
尹仲秋慷慨言道:“禪師不用發那無病呻吟,尹某深信公道自在人心,尹某隻要留得三寸氣在,決不坐令邪魔猖獗,鬼魅橫行。”
馬載朗聲笑道:“兄弟與尹兄可謂難兄難弟,不論情勢發展如何,馬某定必與他周旋到底。”
兩人言詞激烈,慷慨陳詞,使在座之人深受感染,雲鶴道長霍地站起身來接道:“九九會期眼看就到,事不宜遲,二位果有救世之心,貧道願附驥尾。”
馬載接道:“話雖如此,但蛇無頭不行,仍該有個主持大局之人。”
尹仲秋沉忖有頃,抬起目光四座一掃道:“武當乃是名門大派,雲霄道長比番來到神風堡,原就有意與盟主商談,何不就推舉他出面,不知諸兄意下如何?”
馬載、雲鶴齊聲道:“尹兄所言極是。”
尹仲秋目光轉向杜君平道:“杜世兄意下如何?”
杜君平因在座均屬長者,他原是極其尊重長者之人,是以半晌沒有開言,尹仲秋此刻針對他問話,不能不表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