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恒生滿臉混沌,弘曆不由意外,道:“你也回來十來天了,關於往後的前程,曹大人沒露口風?”
“父親大人說我奔波勞累,讓我先歇歇,母親也說我瘦了,讓我好好補補身體。”恒生笑著回道。 剛回京時,恒生有些憔悴,可小半月下來,早已生龍活虎不說,人也壯了一圈。他本來就長得高大,看著竟不像十五歲的少年,像個青壯男子。
弘曆身材高挑,倒不覺得什麼;弘晝本來就不如恒生高壯,現下聽了他這話,不由抽了抽嘴角,打量了恒生好幾眼,道:“和瑞姐姐同曹大人這都什麼眼神兒,哪裡瘦了?再補,就補成胖子了。”
這兩位皇子之尊,卻能來探望自己,恒生心情大好,倒也不在意弘晝的打趣,笑著說道:“沒法子,早先不覺得,去了一趟喀爾喀,覺得還是家裡的飯菜可口,一頓能比過去多吃兩碗飯。”
聽他說每頓還能“多吃兩碗飯”,弘晝不由咋舌,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原本飯量就是三碗,再多吃兩碗,豈不就是五碗?”
一邊說著,他還伸出手來,張著五個手指,望著恒生的目光多了幾分炙熱。
恒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道:“嗯,就是五碗。若吃得盡興,有時候還能吃六碗。”
弘晝聽了,更是睜大了眼睛,露出幾分豔羨,轉過頭對著弘曆道:“四哥,今兒說什麼,我也要在曹家用了飯才回宮!”
見他如此死皮賴臉,弘曆不由撫額。
幸好是在恒生面前,大家都是相熟的,要不然旁人看了,還當他這個皇子阿哥在宮裡吃不飽飯。
說起來,並不是宮裡的菜餚不美味,只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相似的菜譜,在在美味的東西,也吃不出香來了。
這個時候,換換胃口,吃外頭的東西,覺得好吃也是正常。
恒生性子豪爽,自是樂意留客,不過依舊粗中有細地問了一句:“四爺,五爺肯賞臉,是我們曹家的體面,只是要不要使人回宮報備一聲,省的娘娘們傳召,找不到兩位爺擔心?”
弘曆擺擺手,道:“不必,酉正(晚上六點)前回宮就無礙。”
在宮裡待了這些年,恒生的性子也帶了幾分謹慎,想著兩位皇子親車從簡,還是有些不放心。
弘晝解釋道:“今兒四阿哥帶我出宮,是為了驗看萬壽節壽禮之事,在皇額娘同額娘前報備過。”
恒生這才放心,換了一個小廝,傳話給母親,告之兩位阿哥留飯之事。
弘晝自然眉開眼笑,道:“對了,聽白裡說,前兩天有蒙古車隊到你們府?怎麼話兒說,是不是你從蒙古帶回的好東西?”
白裡是他的伴讀,住在曹府前街。
恒生剛回來那兩日,曾奉四阿哥傳召,進過一次宮。當時弘晝想要討要禮物,恒生便說了自己先一步回京之事,其他行李物件要延時到京,許諾禮物過幾日奉上。
恒生點點頭,道:“確是奴才在那邊買的一些東西,主要還是汗王府的饋贈。正想著該如何往宮裡傳話,兩位阿哥就下降,確是便宜。”
說完這些,他便又喚了個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
少一時,便見那小廝端了托盤過來。恒生起身接過,親自奉到兩位阿哥前。
弘曆的是兩對鑲嵌了青金石的蒙古刀,弘晝的是兩對鑲嵌八寶的銀酒壺。
弘曆接過,口中道了聲謝,弘晝卻是把玩著酒壺,有些皺眉,道:“你可不能糊弄爺?爺惦記這麼久,就一對小酒壺?”
恒生笑道:“這只是小玩意,那邊一個蒙古老匠人做的,比不得內造的精緻,不過是個意思。兩位爺的禮,在海淀園子裡收著呢,現在倒是不便宜看。”
弘曆聞言,眼睛閃了閃,沒有說話;弘晝眼睛一亮,道:“可是蒙古馬?”
恒生點頭,道:“正是。承蒙汗王府那邊饋贈,奴才便得了幾十匹馬。奴才已經使人留了幾匹,若是兩位爺不嫌棄,便孝敬給兩位爺。兩位爺賞人也好,留待開府也好,謹遵兩位爺吩咐”
弘晝帶了幾分雀躍,不住口地道:“好,好,這才是好禮。”
弘曆也生出興致,開口問道:“是成年馬,還是馬駒?”
“權看兩位爺心意。”恒生道。
弘曆道:“那爺就要成年馬,過兩日你直接使人送到上上駟院。同口外牧場的馬比比,看看哪個耐力更好些。若是真好,可留作種馬。”
這般說笑的功夫,便有管事的過來傳話,是初瑜請兩位阿哥過梧桐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