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妹的定了名分。
玉蜻臉上已經添了笑意,歪著頭道:“奶奶,算算日子,小主子是冬天生。除了肚兜兜,還有小祅小褲子呢。料子棉花,奴婢都預備好的,過些日子請奶奶來選花樣子。”
她臉上的疤痕已經淺了許多,看著是白白的一條,有粉遮著,看著並不如過去那般扎眼。
只是她心思重,不愛在人前待著,輕易裡不出這個院子。
二十出頭的人,跟個老嫗似的,鬢角里也有了白髮。
靜惠見了,心裡不落忍,道:“上回的珍珠膏用完了麼?前幾日我同三姑娘說了,要是她那邊還有的話,再給咱們預備一份。”
玉蜻聞言,不由一怔,隨即笑著說道:“勞煩奶奶惦記,還有大半瓶呢。確實是好東西,奴婢覺得,這臉都細了不少。若是再有了,奶奶留著用吧,省得給奴婢也是糟蹋。”
“別捨不得,每天多用些。要是能將這疤痕都去了,可不是比什麼都強?”靜惠說道。
玉蜻哆嗦哆嗦嘴唇,沒有再說什麼,慢慢地點了點頭。
紫蘭畢竟是新來之人,加上還沒有圓房,心事份為小心恭敬。
見靜惠與玉蜻兩個,相處時並不算親密,但是卻彼此顧及照應,沒有唇刀舌槍,也沒有明爭暗鬥。
紫蘭看在眼裡,心裡也踏實不少。
雖說這些日子兆佳氏使人叫她過去上房幾遭,話裡話外也沒少“教導”,但是紫蘭已拿定了主意,謹記身份,安分守己過日子,不摻和太太與奶奶婆媳交鋒中,省得裡外不是人,遭人厭棄。
因此,她不僅待靜惠恭敬,對玉蜻也一口一個“姐姐”,絲毫不敢拿大。
曹頌回來時,就見這幅“妻妾和睦”的景象。
換作往常,他指定還要得意,認為自己有福氣;今日,聽了母親的哭訴,眼前這一切就顯得有些刺眼。
見曹頌進來,玉蜻與紫蘭都站起身來,靜惠也起身要下炕。
曹頌上前兩步,按住妻子,道:“不是嚷著這兩日腳痠麼,還是坐著吧。”
“坐了半晌了,腿都有些麻。”靜惠說著,見曹頌尚未更衣,吩咐丫鬟出去端水。
“是麼?那我扶你溜達溜達。”曹頌一聽,沒了主意,開口問道。
見他這般小心,靜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道:“不至於扶著,還沒那麼嬌貴。”
到底是在玉蜻與紫蘭面前,曹頌隨即也有些不好意思,湊到玉蜻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活計,道:“鯉魚繡完了?前幾日看,還是就一個魚尾巴呢。”
靜惠想起一時,道:“爺看見四叔了麼?方才四叔來過,好像有什麼事兒,問他也不說。”
丫鬟們已經端水上來,曹頌梳洗更衣,就去尋曹項去了。
曹項在書房裡,已經坐立難安,像是懷裡踹了二十五隻耗子似的,百爪撓心。
已出孝半月,他這邊因等著恩師的回覆,還沒有跟家人開口。
好不容易,這兩日剛得了準信,他出仕補缺的保奏已經到了吏部,就聽到兆佳氏給他議親的訊息。
他曉得,最後還得兄長拍板,就等著哥哥回來。
事到眼前,他也有些忐忑。
身為曹家子弟,他所作所為,頗為自私自利,實算不上一個好弟弟、好兄長。
只是人生不滿百,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在這個家裡抑鬱了十幾年,實不想讓自己的兒孫在這個摒著氣活著。
出人頭地,娶個情投意合的妻子,生雙可愛兒女,好生侍奉生母,就是他打小以來的願望。
雖說世人眼裡,科舉是正途,但是榜上有名,想要外放的話,也是從九品做起,同這次一樣。還耽擱了兩年。
外放做官尚好,哥哥教訓一番,還會應的;娶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拿主意不合規矩,還不曉得哥哥會如何?
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曹項忙丟下書,奔到書房門口。
“老四,找我什麼事兒?”曹頌見他出來,笑著問道。
“二哥,來了……快坐……喝茶……”曹項頗為緊張,請曹頌進來落座。
曹頌坐下,抬起頭來,見曹碩慌里慌張、小臉慘白,笑著說道:“怎麼唬成這樣?這是得了訊息,怕自己個兒被‘嫁’出去給人家做女婿?”
曹項聞言,露出愕然之色,道:“二哥,太太那邊定了?”
“定了,剛還同我商量給你預備什麼‘嫁妝’。”曹頌見他如此,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