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暗殺朝臣吧?那樣的話,朝廷臉面何在?
“還有一事,就是‘屠二’黨羽當初招供出山頭許老大,後來捕快到了約定地點也沒有找到人。”智然緩緩說道:“根據仵作所說,數日前行兇那女子手心裡都是老繭,骨骼粗壯,加上當日出手來看,是個習武的。因這個,非磷先生在知府衙門那邊待了幾日,將十來年來的通緝畫像都看過。其中,發現些蛛絲馬跡。”
“怨不得前日他要我的名帖,原來是去了知府衙門。什麼蛛絲馬跡?”曹顒跟著問道。
“九年前,直隸河間府滄州曾通緝過一對抗租殺人的夫婦。男的叫許雲龍,女的郭氏。雖說是鄉下人,但是夫妻兩個都有些功夫。因那年大旱,莊稼沒有收成,莊頭帶著人,要拉郭氏抵租子,被夫妻兩個反抗殺死。”講到這裡,智然不禁唸了聲佛號。
“許雲龍同郭氏因背了命案,就落草為寇了?”雖說這故事聽著熟悉,裡面這對夫婦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想著他們或許就是來刺殺自己與初瑜之人,曹顒實是生不出同情之心。
智然搖了搖頭,道:“非也,他們夫妻雖逃亡,但是那莊子不是尋常人的莊子,是安親王府的產業。地方知縣怕事,就按照王府來人安排,將郭氏的老孃抓起來示眾。”
接著的故事,依舊是俗套。
許雲龍與郭氏得了風聲,還是到衙門投案自首了。隨後即便關進死牢,只等著秋後問斬。
郭氏之母因自己連累的女兒女婿,雖是從衙門裡被放出來,但是一條繩子上吊死了。
沒等秋後問斬,許雲龍與郭氏夫婦就都“因急症暴斃”,案子算是了結。
話間,智然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開啟來給曹顒看。
雖說只是簡單勾勒,但是眉目之間看著還有些眼熟,正是刺殺初瑜的那個“許大嫂”。
“根據戲班子人的口供,這女人口音正是河間一帶。那邊山匪說起許老大的來歷,也只曉得七、八年前夫妻兩個,憑著刀劍功夫,霸了山頭。”智然緩緩說道:“這樣看來,這許家夫婦,有可能就是昔日滄縣死牢之人。”
雖說還不能確定幕後黑手是哪位,但是既然查到許氏夫婦的身份,那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
曹顒長吁了口氣,對智然道:“這幾日我照看內子,多虧小和尚同非磷了。能不畏懼安王府的權勢,從死牢裡撈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屈指可數。總算不用再當睜眼瞎。剛才我回別院,並沒有見到非磷,莫非他還在衙門?”
智然點點頭,道:“非磷先生說了,聖駕到熱河後,怕是不好再查,這幾日,看能不能多查出些線索。”
自打初瑜十一日被刺至今,已經八日,蔣堅一直在外頭跑。就算有事回來稟告曹顒,也是智然或者李衛。
之前,曹顒的全部心思在初瑜身上,並沒有想那麼多,眼下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非磷狀態如何?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智然聽了,目光復雜地看了曹顒一眼,道:“像是心中頗為自責,連日來廢寢忘食,熬得有些清減。”
曹顒跺跺腳,才發現自己的粗心。
他看了智然一眼,道:“小和尚用了晚飯沒有?”見智然點頭,他又說道:“那就稍等我片刻,我去探望一下內子,隨後咱們到衙門接非磷去……”
熱河,大學士府,內宅。
伊都立坐在堂上,臉上有些深沉。他對面站著大管家,大管家身邊跪著個僕人打扮的青年男子。
“從頭到尾仔細給爺講一遍,一個字也別拉。”伊都立盯著那僕人,緩緩說道:“說得好,爺有賞;要是有敢隱瞞的,哼哼……”
那僕人已經叩頭,磕磕巴巴的,就下午的遭遇說了一遍。
他是府裡的家生子,因是大管家外甥,所以撈了清閒體面的差事,在門房當差。
因兜裡有幾個閒錢,他便有些手癢癢,趁著不當置,跟個小兄弟到賭場試手氣。
卻是點背,三下五除二,就將帶著的幾兩銀子輸個乾淨,還將衣服也抵了換銅板,也輸了乾淨。
這時,就有個老頭湊上前,拿著個十兩的大元寶,聲稱有個侄女與其失散,被賣到熱河做婢女,有次恍惚看著進了學士府,跟他打聽打聽。
話裡話外,除了追問其侄女的下落,不無打探學士府**之意。
這門房是家生子兒,曉得什麼是能說的,什麼是不能說的。但是又眼饞那銀子,便胡編了幾句,收了銀子。
他心裡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