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撈些功勞,也不枉你外放一遭!”
曹思量了一回。微微皺起眉來,問道:“早聽說軍中有惡習,在這等剿匪事務上,為了升官錢財,有冒殺良民祈功的。這事情鬧騰大了,與蒙陰百姓會不會有礙?”
莊先生聽了曹的話,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說道:“孚若想要學張伯行?要曉得,愛民如子四個字。心裡想得。只是要這口碑,卻不好要。其中需要掌握分寸。否則過猶不及。像張伯行那般,是受百姓愛戴,但是卻有些過了!”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道:“漢官這般美譽,只能襯得滿臣越發不堪。此消彼長,連帶著朝廷都要失民心,這是為官的忌諱!”
雖然莊先生說得是實話,但是曹心裡還是不舒坦,這個世道,好人好官卻是做不得,否則怕就要成為帝王眼中的“不忠不孝”、“心懷叵測”之輩。
只是人命畢竟不是草芥,雖不會有捨己為人那般偉大,但還想要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少些殺戮。曹心裡猶豫著,遲遲無法落筆。
莊先生在曹身邊幾年,也曉得他這心慈手軟的毛病,不禁皺起眉來,正色道:“孚若不要忘記自身之責,就是替朝廷駐守地方。或許這沂蒙山匪中會裹挾一些無辜百姓,但是孚若想過沒有,而今太平盛世,螻蟻如何能撼動大樹?現下想想,就是春日時的民亂,能鬧到那個地步,指不定也有他們推波助瀾地下場,否則百姓如何會那邊躁動,平白添了不少傷亡。若是讓他們準備妥當,趁著不好年景,矇騙慫恿無辜百姓,只會是百姓與朝廷兩敗俱傷的下場。百姓丟了性命,朝廷失了臉面,只會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得意!”
說到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此事既已察覺,就算孚若不上條陳,我這邊也會往京裡報的!不管打著什麼幌子,匪就是匪,掠奪民資、不勞而獲之徒,縱然算是條性命,又有何需要憐惜?孚若真要是體恤百姓,怕剿匪中官兵有亂來的,那就想法子,到時候兼管這個差事。你是等同於武一品的爵,這山東境內,在沒有比你地位高的武官。只要你下令約束,自然無人敢違命!”
曹心中暗暗慚愧,是啊,不管有什麼理由,這些“佔山為王”的英雄好漢,都稱不善良善之輩。“殺富濟貧”也好,“仗義疏財”也罷,有幾個是肯自己養活自己的,不過是打著“正義”地口號,使些不勞而獲的手段,做個吃白食的。
不過,對於自己打馬背上摔下這條,實在是太丟人,曹只好使春秋筆法,一句帶過,隨後按照莊先生的意思,將這些無意發現匪蹤的事講明。
將條陳與摺子寫好後,曹想著這其中可以打著“反清復明”地洪門,怕就是巡撫衙門那邊,也是無法私下做主,需請示皇命,正往來一耽擱,年前怕是來不及。
心中多少有些意興闌珊,曹隨口問道:“杜家兄弟如何了?為何那日偏生趕巧就遇到我們,這其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莊先生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杜家老二已經認了,那日是在酒樓裡無意聽到這邊的人提過,曉得是往沂州方向去的,方使了些手段。讓他大哥那邊的管事,讓定他們也是七騎,目的是想要讓他大哥吃個憋。最好惹些個官司,也好顧不上與他爭產之事。”
或許是在京城時,見過了各種手段,曹當初覺得不對後,第一直覺,就是不曉得哪個在算計自己。現下,聽到這個“真相”,真是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到底是背,竟然被這杜家地兄弟兩個鬧得險些丟了一條命。
想著杜家兄弟地驕橫,曹早點因杜家大小姐的遭遇而生出地那丁點兒同情人立時煙消雲散。不顧他人安危生死,這也算是鄉間“惡霸”,哪裡值得人可憐?
委實無趣,曹對莊先生問道:“先生看,咱們還需在這邊呆幾日?既然都弄清楚了原由,需要等上面地命令。那咱們還是先回沂州?”
莊先生思索下道:“嗯,回去也好!杜家兄弟與家眷已收監,要等巡撫衙門下令後,方押解到濟南府去。孚若在這邊守著,說不定還要落下貪功的嫌疑。裡外不討好,還不若現下就回沂州去!有安東衛所的那幾百人在這邊守著,也算是妥當!”
前兒,收到紫晶來信,除了問了些安康之類地話。還說了小天佑之前嘔奶之事。雖說現下已經尋到穩當的奶子,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盼著曹與初瑜早日回去。
“兒是孃的心頭肉”,這話果然不假。
初瑜這兩日強忍著,但是提到兒子時,仍是散不去的憂心之色。夫妻兩個私下說起時,她亦是酸酸的,生怕兒子這兩日有了奶孃,忘了她這個孃親。
若不是腿腳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