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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當的血腥蠻昧。她曾經在世界文化中心之一的長安,接觸著漢家最先進的文明,不管她有沒有抗拒,她身上都已經有了漢家文明留下的烙印。

這樣的烙印,使得她回來後再也無法融回故鄉那對比長安落後愚昧的巫教文化裡。

畢竟把活人綁上祭壇,或是生挖心臟、或是剝皮、或是放血等種種活祭手段,即使在滇國巫教大盛的情況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同,何況她還受過漢家文化的影響?

我離開廢墟,悠然問道:“阿依瓦,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她連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抬頭看我:“我受阿烏之命,代表教壇四大祭司,請你去神廟作客。”

“什麼時候?”

“正是下午。”

一探巫教教壇的虛實,是整個使隊共同擔負之責,周平想了許多辦法都不得機會,想不到她卻會來邀請我。

我看了眼遠遠地跟在後面的虎賁衛,道:“我現在身在使隊,做事不得任性,去不去要聽從指示,我現在去問問他們,看看能不能去。”

“那是自然。”

周平不放心我跟羌良人一起出來,居然派了二十五名虎賁衛跟在我身後,荊佩和林環兩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也跟在了虎賁衛的隊伍裡。我轉回來跟虎賁衛的小隊長譚吉說話時,她們提著幾大串系滿了水果、當地吃食等物的藤條,正興致勃勃的說話,見我回轉,便興奮的衝我展示一大塊水種極佳的滿綠翡翠:“這是我用耳鐺換的,你看它用來鑲首飾好不好?”

我敷衍的點頭稱好,問道:“巫教教壇的祭司請我去神廟作客,你們覺得如何?”

譚吉大喜過望,一迭聲的道:“有這樣的機會,正應該去刺探一下巫教教壇的虛實。雲郎中,你和兩位女醫不必去冒險,讓我們代去吧。”

荊佩刺了他一眼,哼道:“人家請的是雲郎中,又不是請你。雲郎中不去,誰敢請你們?”

虎賁衛來南滇都存著開疆立功之心,自然贊同冒險;荊佩和林環卻萬事求穩,反對我去冒險;兩方各持己見,不肯退讓,去不去的決策又推到我這裡來了。

“去!”

我一個去字出口,才發現自己骨子裡其實也是個喜歡冒險的人。老是做一些明知危險,卻忍不住做的事。

巫教的神廟居於城西,坐落於與王庭遙遙相對的山頂。據說那神廟的大體框架並不是人為支起的木柱,而是棵獨林成林的大榕樹枯死後略做整理改成的。支撐神廟的框架是一體出來的榕樹樹林,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這個奇蹟在巫教已經延續了兩百多年,跟那條也已經活了兩百多年的食人青蟒一樣,都成為了巫教教民信仰崇拜的象徵之一。

我無暇讚歎這座神廟的神奇之處,目光就已經被被設在天井處的巨大水晶祭壇吸引住了。那水晶祭壇造成山形,顯然經過了極細緻的打磨處理,晶瑩剔透,如果不是其中心處有團霧氣,它幾乎完全是透明的。

山形的最頂端,透明度最高,往下白霧愈濃,到它只有一人高的地方,幾乎已經成了純白,白色越深,轉為銀灰,銀灰再下就是青灰,青灰再下便是深綠,綠到濃處,就化成了黑色,黑色的底座雕了兩個環繞祭壇的半圓溝漕。

這座祭壇,美麗至極,光耀至極,可即使它被洗刷得再幹淨,也掩不住血腥氣。

“這是活祭用的祭壇?”

“嗯。”

羌良人似乎也不願意在這祭壇下久呆,領著我們穿過神堂,向神廟深處走去。這神廟裡重門迭戶,大間套著小間,前進挨著後進,門貼金箔,柱鑲碧玉,壁懸珠絡,梁垂寶串,竟比王庭還富麗堂皇。

羌良人給我介紹三位駕臨的祭司,七十多歲的第一祭司,名叫阿烏,是個教壇裡斷舌侍神的老前輩;第二祭司卻是羌良人自己的教養恩師,名叫彝彝,專修蠱道;第三祭司名叫阿曼,目光灼灼,滿面精幹之色,整個宴會都是他在主導;本來這次夜宴應該有四位祭司主持,但第四祭司卻沒有出現。

教壇祭司倒也爽快,酒過三巡,就直接表達了請我不要給白象王后治病的意願。

他們並不知道白象王后的病另有蹊蹺,只是被我用兩天功夫就令白象王后清醒的的表面現象嚇了一跳,所以才派羌良人請我來。

“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

阿曼勸說一陣,拍了拍手,幾十名侍女捧著袋口寶光閃閃的袋子走了進來——不止我面前有,跟著我來的荊佩、林環和眾虎賁衛每人都有隻或大或小的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