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如今,便住在金華府知府衙門的後衙。 .
他們在城門口換了馬,一路都是肅清又寬敞的街道,又是縱馬疾馳,也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到了府衙。
此時,府衙已是被重重看守了起來,進了後衙,更是如此,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來來往往伺候的,沒有一個丫鬟,或是小廝,全是暗衛。
到了一間廂房前,更是防守嚴密。
有幾個端水端『藥』進出的,都有些眼熟,都是暗部的人。
而嚴富海面沉如水,身甲冑未除,正站在門口,低聲與幾個將領交代著什麼。
謝鸞因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可神態卻還算沉靜,到得跟前,輕輕一福身。
見得她,嚴富海輕輕鬆了一口氣,“快些進去看看吧!”他卻是不知,略商這媳『婦』兒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還通曉『藥』毒之道。
謝鸞因本心急如焚,也不客套,輕應了一聲,便是越過了臺階,輕輕推開房門,進去了。
屋內,有濃濃的『藥』味,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謝鸞因皺了皺眉,腳步不停,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屋內幾個伺候的暗衛紛紛拱手向她行禮,她輕輕一擺手,走前。
床,齊慎正雙目緊閉昏睡著,臉『色』蒼白,只看面『色』,倒沒有太過毒深的跡象。
因著天還不太冷的緣故,他身只搭了一床薄衾,謝鸞因將之掀開,瞧見他胸口處的傷,已經用『藥』包紮好了,隱隱透出的血跡,帶著點點黑紫,果真是毒的跡象。
謝鸞因見他這般模樣,心便是揪緊的疼,眼裡,控制不住地泛了『潮』,連連深呼吸,這才穩住了心緒。
從他們相識之初,到現在,她從未見過齊慎這般毫無生氣的模樣,算是那時合黎山一役後,他受了傷時,亦是一樣。
不過……謝鸞因『摸』了『摸』齊慎的脈,悄悄鬆了一口氣,她以為,會是見血封喉的烈『性』毒『藥』,至少情況,她想象,要好了許多。
“夫人,大人的傷看著嚴重,但大人反應及時,避開了要害,並沒有傷及心肺,因而,算不兇險,如今,麻煩的是這刀子淬了毒。”乾二與一個大夫站在床邊,低聲與謝鸞因道。
那軍醫,正是那年為謝鸞因把出喜脈的沈老,輕輕一拱手道,“老朽慚愧,毒之一道,老朽知之甚少,只能勉力暫緩大人的毒『性』蔓延,其他的,卻是無能為力。”
謝鸞因卻是起身,朝著沈老輕輕一屈膝,“多謝沈老不辭辛勞。”直起身後,目光沉定地望向乾二,朝他攤開了柔潤的掌心,“那把刀呢?”
那刀,自然是已經仔細收好了。
他們家夫人也不是隻是來照顧大人的,乾二連忙反身,從一旁的櫃子,端過一個托盤來。
托盤,鋪著一張白布,布放著一把匕首。普通的開刃匕首,不過兩指寬,長一掌半。
匕首的血跡未擦,襯著那銀亮的刀身,卻是在陽光下,泛著一點點幽藍。
謝鸞因皺了皺眉,掏出絹帕,包住匕首的柄,將之拿起,放在眼下端詳,又細細聞了一回味道。
她做這些時,沒有人敢出聲打擾她,屋內的其他幾人,甚至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只是,謝鸞因過了一會兒,卻是放下了那把匕首,“這毒,是專門配製的,我此前,並沒見過。我雖『摸』著了些門路,如果一樣樣試,當然可以,只是……”
後面的話,不用她說明,乾一他們亦是明白。
這太耗時間了。
別說大人的身子能不能撐住,是如今的戰事,若是大人毒昏『迷』的訊息傳出去,只怕都會引起大麻煩。
乾一聞絃歌而知雅意,轉而望向乾二道,“那邊可問出什麼來了?”
乾二搖了搖頭,面顯出兩分憤恨來,咬牙道,“嘴咬得緊得很,她是鐵了心要害咱們大人,虧得咱們大人還一直禮待於她,真是個狼心狗肺的。”
謝鸞因轉頭望向兩人,皺著眉,目光,有所疑慮。
乾一這才想起,有些事,還沒有顧得與夫人交代,便是前一步道,“說起來,今日這樁事,委實也是屬下等大意了,只怕是大人也沒有料到。大人也知道如今的局勢,怕是會『逼』得姚致遠狗急跳牆,使出什麼昏招來,因而,平日裡,都甚是防備,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刺客,居然會是相熟之人,這才不小心著了道。當時,便已將人拿下了,屬下走時,勒令他們嚴加拷問,必然要『逼』她交出解『藥』,只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