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一樹未開的花,謝鸞因有些想象不出謝琰是怎樣的心情。 .
“大夫說了,三哥這身子是被掏空了,只能好生將養著,三哥……他挺看得開的,你也別太過難受了。”
徐子亨見謝鸞因神『色』有些失落,便不由低聲勸慰道。
謝鸞因目下輕閃,轉過頭道,“不管怎麼說,要多謝你,將我三哥從遼東帶回,又將他好生照料了這麼久。”
“說什麼見外的話呢,你我兩家,本就是血脈相連。三哥,也是我的三哥啊!”
謝鸞因抿了嘴,淺淺一笑,“阿亨!如今,我回了京,我便想著,三哥再住在你府上,怕是有些不便。不如,我將他帶回我府上去,我也能時時見著他。”
徐子亨擰了擰眉心,望著她的眼,似乎一瞬間,便幽深了許多,待得謝鸞因轉頭望向他時,他又若無其事笑了開來,“這自然好,只是,三哥身子弱,可得好生看顧。”
“這是自然的。”
“三哥……可還跟你說了別的?”徐子亨遲疑了一瞬,到底還是問了。
“三哥讓我家去,說我如今已經是別家『婦』,這年關,得守著夫君和兒子過。”謝鸞因倒是沒有隱瞞,語調輕快地道。
“那你應下了?”徐子亨又問,這回稍顯急切,眼眸深處,又顯出幾分複雜的糾結來。
“沒有明著答應,三哥如今這樣……我卻是走不開的。”謝鸞因幽幽道。
兩人都不由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謝鸞因又道,“那我這便讓他們收拾著東西,一會兒便將三哥接到貓眼兒衚衕去?”她眨巴著眼,望著徐子亨。
徐子亨悶悶地應了一聲,“好。”
之後,便再沒話說。
謝琰吃過了『藥』,精神不濟,便要歇會兒,謝鸞因則隨著徐子亨又去了花廳。
路上,謝鸞因想起一些事,便輕聲問徐子亨,“那青萍是算作你的姨娘,住在這府裡的?”
徐子亨睞她一眼,“不然呢?”謝琰的身份實在是有些難辦,如今,謝家倒已算得脫了罪責,可他再寧王身邊待了那麼多年,又與寧王是那樣的的關係,這就是渾身是嘴,那也說不清楚的,若是被人察覺了,那就麻煩了。
徐子亨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謝鸞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所以說……這青萍事實上,跟你沒有關係?”
“那自然是的。她是三哥的紅顏知己,跟我能有什麼關係?”徐子亨眉皺得更緊了,盯著她,想說她如今是再沒年少時的機靈勁兒了麼?盡問了這些蠢笨的問題?
“那這些事兒,你可給表嫂說過?”謝鸞因哪裡看不明白他的眼神,心裡有些惱火,卻還是問道。
“幹嘛跟她說?”徐子亨反問,“這樣的事,本來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說了,就算我果真納了一房妾室,那又怎麼了?我堂堂男兒,難道連納房妾室,也還得看她的臉『色』不成?”
說完這句話,便見得謝鸞因抿緊了唇,一雙杏眼裡似乎冒著火,死死盯著他。
他被盯得有些莫名,又有些惴惴,“你這麼看著我做甚?我又沒有說錯。”
謝鸞因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豬頭,冷哼一聲道,“我只是覺得,金氏嫁給你,也真是夠可憐的。”
“什麼意思?”徐子亨蹙緊眉梢。
“你不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的意思。”謝鸞因沒好氣道。
“你說得什麼話?”徐子亨怒了,他有家世,有權位,有才有貌,哪裡不值得託付終身?
“總之,你,還有李雍,比我家略商都差得遠了,幸好當年,我嫁的不是你們,而是略商。他若如你們一般,我只怕……也早就被氣得英年早逝了。”謝鸞因說罷,默默一扭頭,便是大步而行。
“英年早逝不是這麼用的。”徐子亨嘀咕了一聲,抬頭見謝鸞因的背影,忙追上前,抱怨道,“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齊略商了,你倒是給我說個清楚明白啊……”
金氏果真早已備好了午膳,波瀾不驚地將飯用完,文恩侯夫人便去午歇了,謝鸞因因還要等著謝琰那兒收拾東西,便與金氏一道,坐在花廳裡,敘了一盞茶。
謝鸞因抬頭見金氏雖然還笑著,可笑容卻比之前疏淡了許多,料想,她早前被徐子亨帶去了那位姨娘院子裡的事兒,已是傳到了她耳朵裡。
畢竟,她還掌著這兩府的中饋呢,哪裡能瞞過她的耳目去?
她只怕也在奇怪徐子亨居然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