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謝鸞因又放下了許多,雖是如此,她還是打算梳洗好後便去廂房裡看看,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便知道他好了,不去親眼看看,又哪裡能真正放心?
只是,這裡還沒有梳洗好呢,那裡,李媽媽卻是匆匆而來,臉『色』不怎麼好。
“夫人,流芳園的老爺子怕是有些不太好。”
李媽媽劈頭便是說出一句驚人之言。
“怎麼不太好?”謝鸞因驚得挑眉,本正坐在妝臺前梳妝,如今也是坐不住了,“騰”地一下便是站起身來。
流芳園正是夏成勳和塗氏住的院子,李媽媽口流芳園的老爺子,自然便是夏成勳了。
“說是前幾日便有些時不時地發熱,只是,以為是風寒,是以,便沒有多在意,開了幾帖祛風散溼的『藥』喝了,昏昏沉沉睡了好幾日,也不見好。今日,突然便發起了高熱,老太太看著不成,這才忙去請了高娘子過去,剛好撞見了老奴,這事兒老奴可不敢瞞著您,便趕忙來告訴了。”
謝鸞因皺眉想著,是了,這幾日,一直未曾見著義父,還當他是又去了何處採風去了,或是去了何處訪友,不在府。
這些年,夏成勳也是常有這樣的時候,因此,謝鸞因並未在意。
加之,為著壽哥兒,忙前忙後,心力交瘁的……
是了,一定是因為見她忙著壽哥兒的事兒,是以,他們才不願添『亂』,將這事兒忙了下來。
謝鸞因一邊想著,一邊已是急急出了正院,往流芳園的方向而去。
廂房,『乳』娘周氏掀開簾子望著謝鸞因領著人匆匆出了院子,怪地皺眉道,“夫人這是做什麼去?行『色』匆匆的。”這周氏『性』子爽利,為人周正,倒是哪兒哪兒都好,唯獨有一項愛好,便是喜歡八卦,她說這話時,語調裡便已隱隱帶出兩分好來。
另一個『乳』娘趙氏,與她也是共事了這麼些時日,對她的這麼點兒瞭解還是有的,聽罷這話,便是道,“你不如跟著去看看,夫人待我們這樣好,若是有什麼能幫得的,咱們也總不能等旁人先伸手。左右壽哥兒睡著了,我陪著他是,你放心去,也用不了多少時候。”
周氏起先還有些猶豫,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道,“也是。咱們大的忙幫不,跑跑腿兒什麼的還是會的。我看你這些日子照顧壽哥兒也委實辛苦了,看人都瘦了一大圈兒了,左右壽哥兒也睡著,你索『性』,便陪他一道睡會兒,我去看看便來。”
趙氏神『色』有些索然,點點頭,垂下眼,望著懷裡的壽哥兒,輕輕“嗯”了一聲。
而周氏卻已扭身出了房門,追著謝鸞因而去。
謝鸞因心裡焦灼,步子便邁得有些急。等到了流芳園,卻見塗氏和謝琛一眾人皆是站在門外,塗氏在抹著淚,謝琛低聲勸慰著她,而其他人也都是面有急『色』地陪著。
她皺了皺眉,快步前問道,“怎麼回事?”
在她心裡,夏成勳和塗氏自然不能和定國公和肖夫人相,但他們待她和謝琛的恩情,待她和謝琛的好,她都點滴記在心裡,也是真正將他們當成長輩來敬著,當成家人來愛護,如今,突生變故,她自然是著急。
塗氏一見她,卻是猶如見著了主心骨,抬手便是抓住她道,“因因,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義父這不是病了嗎?總也不見好,方才還發起高熱來,我心裡害怕,想著壽哥兒見好了,便打發了阿琛去請了高娘子來給他看看,誰知,高娘子看了一眼,便將我們都給攆了出來。你說……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了?”
塗氏本來是個典型的小女人,最是沒有主意,說著說著,竟又是哭了起來。
謝鸞因一聽竟是高素娘將他們都攆了出來,當下,心裡便是一“咯噔”,但面卻是雲淡風輕道,“沒事。高娘子醫術高明,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們不要胡思『亂』想。義父吉人天相,又有高娘子妙手回春,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已是越過眾人,了臺階,到得門前垂掛的簾子前時,她才略一躊躇,喚道,“高娘子?”
這一聲裡,隱隱有徵詢之意。
“夫人,請進。”簾子撩開,傳來高素娘一貫冷靜自持的聲音。
謝鸞因略一沉『吟』,掀簾而進,卻在邁進門檻時,對流螢道,“你也留下。”這才鑽了進去。
簾子垂下,外邊兒的幾人面面相覷,一時心裡都有些不太好的猜測。
那邊廂,得到訊息的謝瓚和葉景軒他們,亦是匆匆趕來。
謝瓚一問了事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