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自然也不是立馬就能成的。
見過之後,謝鸞因便是識趣地將話題轉了開來。
她從茶樓裡請了有名的女先兒來說書,說的倒也很是精彩,一水榭的女子,無論是老的,還是少的,有沒有心事的,好似,都還聽得算是盡興。
聽過說書後,又閒話了一會兒,很快,宴席也準備好了。
就這麼幾個人,就兩張大圓桌,也不用刻意用屏風隔開,左右統共也就只有那麼幾位男士,既是來相看的,那便索『性』讓白家人看個清楚明白。
宴席謝鸞因自然也是費心的,菜『色』以福建這邊的海鮮為主,卻也有不少北地和京城的特『色』菜。
一頓飯,吃得很是其樂融融。
飯罷,謝鸞因將白家人送到二門外,臨走時,白大太太便是拉了謝鸞因的手,輕聲道,“既然你家二爺要接手家裡的生意和庶務,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來我們家。我們白家別的不說,這做生意,卻還算得小有所得。”
白大太太說這話時,目光特意瞥了瞥齊愷的方向。
當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白綺羅刷地紅了臉。
謝鸞因卻已是歡喜道,“那我便替我家二爺先謝過太太了。”
雖然,這還算不得準話兒,不過,讓齊愷上她家去,那便說明是還要再看看,還要再考察,這便是有戲啊!
若是謝鸞因是女家人,也會如此。何況,白大太太此舉,正正說明白家對白綺羅的婚事很是看重,沒有隻因為想與他們齊家聯姻,便忙不迭定下婚事,而更是看重齊愷這個人,這樣一來,甚好。
謝鸞因對白家人本就比較有好感,如此,好感卻是更甚了。
白大太太他們告辭而去,白氏便也跟著上了馬車,只是臨去前,又給謝鸞因佈置了作業。
說她今日沒有上課,可課業不能耽擱了。
謝鸞因自然是欣然接受。
回去將白大太太的話轉述給其他人聽,亦是紛紛為齊愷高興,只是言語間免不了帶著兩分善意的取笑,弄得齊愷鬧了個大紅臉。
自此,齊愷果真常常厚著臉皮登門去求教,起先還覺得甚是不自在,慢慢地,便也習慣了,習慣了,就坦然了。
他本算得是跟在齊慎身邊長大的,齊慎便與他幼時,那些叔伯對他一般的教導齊愷,齊愷比起與他一樣年齡的男孩子要看成持重許多,又是個謙恭溫馴的『性』子,只該決斷時,卻也甚有魄力,白家的人對他,便漸漸看重。
就是白老爺子見過之後,亦是覺得不錯。
這般過了半年時間,白家終於鬆了口,透過白氏,在謝鸞因這裡,『露』了口風。
謝鸞因便也不含糊,齊慎那裡,她早得了他的準話,齊愷和齊憐的婚事,全權由她這個長嫂把關。
是以,也無需再問過他,謝鸞因立刻讓人備了厚禮,又修書一封去了興化府,請了嚴夫人來,讓她代為向白家提親。
嚴家前些日子,又添了個小孫兒,謝鸞因還在滿月時,讓人送了厚禮去。
嚴夫人因為要伺候月子,所以,近期都會待在興化府。
加之,嚴夫人得長子亦是上了戰場,家中只有她兒媳『婦』和兩個小孫兒,是以,嚴夫人短期內,怕是也不會放心離開。
謝鸞因思慮一番後,這才決定驚動她。
這樣的喜事,嚴夫人自然是樂得幫忙,何況,這婚事本已就是雙方都暗自認可的,只差過明路了。
因而,一切都是順暢得很。
雖然如今福建不比別地兒,但自從齊慎來了之後,與倭寇交戰了幾回,都沒有讓他們討著便宜,這些日子,要太平了許多。
謝鸞因便也不願委屈了白綺羅。
三書六禮,一樣不落。
見齊家這般重視,白家人心中更是熨帖,都覺得這樁婚事,這門親家,是真正選對了。
婚期,定在了臘月中旬。
都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兒好過年。
在謝鸞因這裡,也不能免俗。
何況,看齊愷那樣子也是急的,當然了,急的,也不只他一個,謝鸞因也急,卻是因著她心裡還有些別樣的打算。
李媽媽抱著東西進來時,謝鸞因正在伏案寫字。
寫的,卻不是漢字,而是那些彎七扭八的倭國字。
白氏是個好老師,謝鸞因也算得一個好學生,經過半年多的學習,謝鸞因的倭國話已算得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