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他。
“請曲公子進來吧!”齊慎想,這個時候,曲逸飛總不可能平白無故來尋他吧?
他目下閃了兩閃,金氏是死在吉祥坊夏邸,而曲逸飛恰恰好,就客居在那裡。
片刻後,曲逸飛進來了,與那日初見齊慎時的拘謹全然不同,他今日明顯有心事鬱懷,因而,也顧不得拘謹。
與齊慎寒暄見禮過後,眾人分主次坐下,齊慎先行笑道,“有貴客至,按理應該在廳中好生奉茶招待,只略商實在走不開,逼不得已,只能在此處見曲公子,真是失禮。”
“大人嚴重了。”曲逸飛真是受寵若驚,沒想到,齊慎會與他平輩論交,以字自稱。
“是敏之不請自來,大人能夠撥冗來見,已是榮幸之至。”
齊慎卻沒那個興致與他閒話家常,當下,便是黑眸中閃過一縷幽光道,“恕我冒昧,不知曲公子此時來訪,所為何事?”
曲逸飛居然沒有躊躇,可見,來此之前,便已思量過了,已經下定了決心,一聽齊慎問起,便是道,“敏之聽流螢提起,大人這兩日都在為鸞姑娘的案子奔走?”
“曲公子看來,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在此之前,齊慎其實心裡還有些沒底,怕自己是猜錯了曲逸飛的來意,直到這一刻,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是!鸞姑娘這件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可是,大人不一樣。所以,我左思右想,這件事,還得交給大人來辦。”曲逸飛說著,已是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物來。
“這是什麼?”見曲逸飛掏出一個紙包,齊慎挑起眉來,邊上齊永便還是沉不住氣風問道。
“那日,鸞姑娘被官府的人押走時,我恰恰也在。鸞姑娘走時,曾給了我暗示,讓我想法子將她房裡的蠟燭給收走。”
“蠟燭?”齊慎眼中亮光一閃,“她是懷疑,她房裡的蠟燭有問題?”
“或許,鸞姑娘自己也不確定。只是,為了謹慎起見,我便按著她的暗示,趁著人多時,將那蠟燭取走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特意尋了一支去換上,然後,讓我的書童小心盯著鸞姑娘的院子。那裡因為是案發現場,本來已經是被嚴密看守起來,並貼了封條的,可是,當天夜裡,便有一個丫鬟悄悄遣了進去,將那支蠟燭換了出來,並扔到了園子外的一條溝渠裡。”
這便是說明那蠟燭果真有問題了?
齊慎眼中精光暗閃,嚴睿和齊永幾個更是聽得在心中嘖嘖稱奇。
這鸞姑娘,真乃神人也。這金氏的病也好,這蠟燭也罷,居然都是她自己察覺出來的,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若非她沒了人身自由,只怕她完全可以自己給自己脫罪吧?
“蠟燭裡被人動了什麼手腳?”齊慎眉心一攢。
“我也是從那時才確定了那蠟燭一定是有問題,是以,便悄悄尋了個信得過的大夫幫我勘驗了一下。這蠟燭看上去與夏邸用的蠟燭沒什麼兩樣,可這燈芯卻是特製的,是用特意配製的藥水浸泡過的,藥水的配方很是複雜,不過,裡面卻含有大量的丹砂、曾青、慈石等物。一旦點燃,便會讓人……”
“便易使人致幻。”齊慎冷著嗓音接過話道,那幾位藥,就是制五石散的方子,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他想,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謝鸞因眼裡瞧見的明明是華陶然,為什麼死的,卻變成金氏了。
而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殺人。
因為,她那時完全神志不清。
這……到底是個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齊慎一時也說不清楚。
不過,他很快沉定下心來。
“那個丫鬟,你可還認得?”
“自然是認得。”曲逸飛乾脆地點頭。
齊慎眼角餘光輕輕往後一瞥,“齊永。”
齊永立刻會意地上前來,對著曲逸飛長身一揖道,“勞煩曲公子帶小的走一趟。”
曲逸飛立刻明白了齊慎的用意,連忙起身道,“如此,便偏勞齊大人了。”
“今日這樁事還要多謝曲公子仗義援手,來日,鸞姑娘若能安然度過此劫,必然要讓她好生擺一桌,謝過曲公子才是。”齊慎竟是站起身來,朝著曲逸飛深深一拜。
曲逸飛連忙側身躲過,面有驚色,“大人切莫如此,敏之與鸞姑娘相交一場,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著她出事而袖手旁觀,只是,敏之人微力薄,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哪裡敢當一個謝字。倒是大人,實乃鸞姑娘命中貴人,這般全意相幫,鸞姑娘定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