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顧柔嘉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來。
她總覺得這件事和葉知秋脫不了干係。
正想著,左院判已然取了一個羊脂玉瓶在手,那玉瓶很,到了女孩子一隻手都能將它握住。左院判輕輕扯開塞子,放在鼻下一嗅,神情立時大變:“陛下,這玉瓶中的汁液……”
“有人陷害我!”尚未完,葉知秋已然尖叫起來,聲音淒厲非常,只是這話,儼然的欲蓋彌彰。她一面叫,一面膝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住口!”皇后神色立時變得陰沉,一雙眼睛牢牢盯著葉知秋,隱隱覺得幾分威壓,“九弟乃是陛下的弱弟,本宮的叔,枉費本宮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卻如此恩將仇報,做出毒害九弟的事來,本宮怎能容你?還不從實招來,免得拖累了旁人!”
她“旁人”二字咬得極重,葉知秋身子劇烈一顫,聲音像是梗在了喉中,再也發不出來。
如何聽不出這話,顧柔嘉抬頭看著皇后,見她一臉恨鐵不成鋼,似是十分懊悔自己竟然將這等狼子野心之人提拔上來,看著她如此神色,顧柔嘉心中驟然湧出恨意來——只怕這指使葉知秋的人,就是皇后!
葉知秋驟然頹敗下來,半晌不語。皇帝望了妻子一眼,神情愈發冷凝:“如此來,當真是你?”
“是。”葉知秋全然不見方才的淒厲呼聲,鎮靜得讓人嘖嘖稱奇,“是我一人做的,我既然下了毒,定然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若是旁人率先毒發,那我定然不能殺掉他,如此功虧一簣。”她到這裡,看向了陸劍鋒,“若非陸將軍陰差陽錯,我定然……”
在場之人誰又是傻子,皇后完話後,葉知秋的態度便是一番差地別,與皇后無關都無人會信。陸劍鋒一直保持著沉默,忽的輕笑出聲:“九殿下乃是皇子,葉奉御則是尚食局掌事女官,這兩種人之間能起樑子不曾?不知葉奉御又為何對九殿下動了殺心?”
葉知秋臉色十分難看,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陸劍鋒也不再言語,皇帝臉色更為難看,看得出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目光中有意無意看向了皇后,葉知秋抬頭,怔怔的望了皇后半晌,忽含笑看著陸劍鋒:“陸將軍問我為何要他命?因為他是怪物!他們母子倆都是怪物——”
她後面的話已然聽不真切,皇帝陡然起身,猛的一腳正中葉知秋胸口,生生將她踹出一丈有餘,葉知秋張口便吐出一口血來。殿門前忽的投下一片陰影來,抬眼看去,沈澈不知何時已然強撐著走出偏殿,陽光從他身後射/入,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金甲。他的容顏正好藏進了這一片晦暗之中,顯得陰鷙非常,唯有一雙烏泱泱的眸子,彷彿透著徹骨的寒意,就這樣看著葉知秋,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那頭的皇帝氣得胸口不住起伏,怒喝道:“來人,將這賤婢給朕拉出去,當庭杖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