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怒極,想也不想,就將剛奉上來的熱茶摔在了其中一位奉御葉知秋身上:“你當得好差!”
葉知秋也不過三十餘歲的婦人,生得很有幾分姿色,年輕時候定然是個美人。熱茶劈頭蓋臉的澆在了身上,燙得她連叫也不敢叫,只能伏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看得出受驚不輕。
“連宮中的膳食之中都能混進毒來,你好生能耐,還是仗著皇后提拔於你,便愈發的無法無起來?”皇帝氣得胸口不住起伏,雖不是因為沈澈,但想到藥物混進了尚食局中,他就止不住的生氣,何況當著陸劍鋒的面,顏面蕩然無存,這口惡氣要是不出了,皇帝覺得自己就像是炮仗,隨時都能炸開。
看著伏在地上發抖的葉知秋,顧柔嘉抿了抿唇,原來這位葉奉御,是皇后一手提拔的。想到皇后方才一閃而過的色變,顧柔嘉默默的看著她,半晌不語。
如何不知他是遷怒,若真是惱怒,兩位奉御誰都該罰,他卻獨獨發作自己一手提拔的葉知秋,分明是在給自己難堪!皇后起身低聲道:“是臣妾御下不嚴,請陛下責罰。”她罷便行了一個大禮。大燕之中,帝后一體,她當眾如此請罪,已是極為罕見,皇帝即便真的氣昏了頭,也不得不顧念許多。因而只能擺手:“下面人翫忽職守,豈與你有關?”
皇后起身,臉色悻悻,雖坐在皇帝身邊依舊淡然,但無端讓人覺得有些不妥。殿中再次安靜如許,葉知秋臉上掛著茶葉,好不狼狽,一語不發的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皇帝現在正是窩火,既不想徹查此事,又礙於在陸劍鋒和顧柔嘉見了這種事,何等沒臉!因而他現下著實有些遷怒之意,咬著牙怒道:“尚食局一應吃食呈奉,均是由兩位奉御、五位直長親自試吃,確認無毒之後,才敢送至各宮各殿,今日作甚還會鬧出如此事端?!”
尚食局七位掌事之人被傳喚而來,已然明白了是什麼事,現下聽皇帝森然的語氣,皆是心膽俱寒。宮中誰不知道陛下為了今日接風之事煞費苦心,偏生鬧出這種事來,陛下這心裡只怕恨死了尚食局眾人。越想越覺得心中悲涼,另一位胡奉御咬緊了牙,大著膽子抬頭:“陛下,奴婢有一話辯解。”見皇帝並未反對,她咬牙,“奴婢雖和葉奉御同為尚食局掌事,但葉奉御素來刁鑽跋扈,素日裡不將奴婢放在眼鄭依著慣例,不拘是送至哪座宮殿的吃食均應試吃後,確認無毒方能送出。只是葉奉御行事尖刻、跟紅頂白,對於如九殿下之流許久不見陛下的主子們陽奉陰違,從不盡心盡責。如今九殿下吃食之中鬧出這等事來,難保乾淨!”
她話裡全是對於葉知秋的指責,葉知秋神色大變,轉頭便啐:“當著陛下和娘娘的面,你敢胡亂攀咬我?!”她尚未完,身後伏著的一位直長也附和:“胡奉御所言毫無偏頗,葉奉御在尚食局中素來是囂張跋扈且跟紅頂白,胡奉御多次勸誡也執意不聽,九殿下的菜品非但自己不曾試吃,也從不讓奴婢等人試吃,奴婢等如何敢與葉奉御爭執?奴婢等人是女人家,身子定然不比九殿下,若是奴婢等人事先試吃過,只怕早早毒發,也免得讓九殿下遭此惡果。毒發再難受,也好過現在背上了失職之罪。”
一席話下來,剩下四位直長皆是神情憤憤的稱是。顧柔嘉看在眼中,心中直冷笑。現下皇帝盛怒,眾人也都知道是什麼情況,推諉責任倒也是尋常,但葉知秋為皇后親自提拔,咬出她就意味著來日可能被皇后記恨。胡奉御和五位直長仍是將她咬了出來,可見葉知秋在尚食局是多不得人待見,以至於現下牆倒眾人推。
腦袋上掛著茶葉,葉知秋臉頰也給茶水燙得緋紅,急切的叫著:“你們胡!你們胡!”皇帝眉頭一蹙,吉祥會意,上前一巴掌抽在了葉知秋臉上:“葉奉御,御前失儀可是重罪。”
他出手又快又重,將葉知秋抽得伏在地上。她不顧尚在御前,這般急切的高呼,讓人難免生了懷疑。皇帝轉頭看了皇后一眼,眼中全是不耐煩和慍怒,皇后反倒是報以一笑,前者嘴角抽了抽:“來人,去將葉知秋的屋子給朕抄了。”
葉知秋聞言變色,掙扎著從地上坐起,臉色已然蒼白,只將目光投向了皇后,後者只笑不語。吉祥當即帶了人往外面去了,約莫半個時辰,便有人回來,手中捧了不少東西,一一放在了左院判跟前。葉知秋臉色便是更白,渾身都輕輕的顫抖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漏子。皇帝只淡淡:“院判且好生看看,這賤婢如此藏不住,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
得了準話,左院判這才一一檢視起了送來的東西。顧柔嘉坐在座位上,只覺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望了一眼葉知秋,見她神情死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