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溫柔的笑意來。將此舉盡收眼底，顧老爺清清嗓子，：“那日九王殿下與臣所言，臣與內子商議了些日子，遲遲不給殿下回信，還請殿下見諒。”

“顧大人客氣，二姑娘是么女早點，兩位多心疼些也是情理之中，何況是我突然提出這話來，若是二位須臾間便回了話，這才是奇哉怪也。”沈澈神情柔和，清冷低沉的嗓子全然是對二老的敬重，月光如水般傾瀉在他身上，讓他看來更像是高雅清華的仙人，沒有半點俗氣，“況且那日的話，也不過是想要先行徵得二位意見，若是二位認為值得將二姑娘託付於我，三書六禮我自會備齊，絕不輕慢了二姑娘。”

“便是九王殿下想輕慢也不曾，”顧鴻影今兒高興，多吃了幾杯酒，此刻微微眯起的雙眼泛著幾分不出的醉意來，“可別以為，我這妹妹是那樣容易娶回去的。”

顧夫人一時好氣，起身推了兒子一把：“鴻兒去與你妹妹玩，可不要這話。”

顧鴻影給母親推開，也不擰巴，行至顧柔嘉和溫含芷身後，笑道：“你二人嘀嘀咕咕些什麼？”

他身上稀薄的酒意很是好聞，溫含芷忙要扶他坐下。顧鴻影笑道：“今兒我極是歡喜，嘉嘉若真能嫁得自己喜歡的人，我才更歡喜。”到這裡，他又笑道，“阿芷又要幾時議親？”

溫含芷臉兒頓時就白了，這世上誰問這話都可以，偏生是顧鴻影問出，讓她極難接受。顧柔嘉知她心事，忙要打圓場，她卻一笑，搖頭：“我、我這樣多病的身子，只怕別人以為我是癆病鬼，誰又肯……”

她話中傷感，神情也悲愴，本就纖弱的人，白著臉更是楚楚動人。顧鴻影仗著酒意，極是不平：“誰敢這樣你？我打斷他的腿！”溫含芷似乎還是不快，顧鴻影嘆了一聲，伸手去捏她的臉，“你就是心窄，旁人饒舌生事的話，你在乎做什麼？休這世上總有好男兒，即便這世上都是輕狂人，你也別這話，待你哪日想嫁人了，就嫁給鴻哥哥好不好？”

溫含芷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上陡然燙得驚人，心中好像被人鑿開了一處蜜泉，甜蜜得發慌。

並不知這頭的對話，顧老爺目光灼灼的看著沈澈，見他並無半點不妥，言行舉止甚至較如今這位陛下都好了許多。想了半晌，他才笑了笑：“九王殿下恕臣無狀，自貴妃進宮後，臣只有這一個女兒，自然看得緊些。實則犬子所言未必無理，哪怕今日不是殿下求取，臣也不會輕易將女許配的。”

轉頭，顧柔嘉立在亭外，給哥哥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不知該喜該憂的樣子何等豔麗，讓沈澈心中一片溫軟，只想將她抱在懷裡，永遠不讓她離開。他唇角漫上了溫柔的笑意，起身向顧家二老行了一禮：“二姑娘於我而言，是稀世的珍寶，我若毫無誠意、毫無能力，休顧大人與夫人，就是我自己，也不敢貿然求取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