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帶上舒去了壽春宮。
每天去壽春宮打個轉是二皇子自幼養成的習慣。
皇帝和太子朝堂宮裡的事情忙起來,有時候會顧不上去給薄太后請安。可是皇后和二皇子從來都沒落下過,是真正的風雨無阻。
而且,薄太后也很喜歡舒皇后的內侄、小胖子舒那個憨直的『性』格,拿他當開心果。發現了這一點的二皇子隔三差五就會帶著舒一起去給薄太后開心。
“太后娘娘,我們剛才去南薰殿了。太子殿下那裡好多美人兒啊!太后娘娘,太子爺和二皇子過了十五歲生日,是不是該給他們找媳『婦』了?”
舒滿嘴裡塞著壽春宮做得最好吃的蟹黃包子,口齒不清地跟薄太后八卦。
“吃東西還塞不住你的嘴!等我告訴舅母,讓她好好教導你餐時禮節!食不言寢不語都做不到!”二皇子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笑嘻嘻地轉向薄太后,顯擺自己的新衣服:“皇祖母,您瞧,大兄給我做了一件新袍子!好看不?”
薄太后一把開啟他擋在自己眼前的衣襟,新奇地追問舒:“南薰殿裡都是美人兒?我怎麼不知道?誰送去的?”
舒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衝著二皇子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把自己仍舊微胖的身子挪到薄太后另一側,神神鬼鬼地告密:“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問了守門的侍衛。侍衛們說,宮女兒都是陛下送去的,至於那幾個長得好看的侍衛,好似是太子殿下自己挑的。”
眯眼想了想,又笑了起來:“其實那幾個侍衛裡頭,也就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眉眼跟周公子有點兒像!”
二皇子情不自禁地問:“你說剛攔著咱們不讓進的那個?那個跟周表哥哪兒像了?”
“就是像啊!雙眼皮大眼睛,還有那兩道濃眉,劍一樣!你跟太子爺、周公子說話的時候,我還仔細瞧了瞧那個人,他的眉『毛』好似修過!”舒說起這個來興致勃勃。
薄太后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修過?什麼叫,修過?”二皇子一臉茫然。
舒拍著膝蓋嘲笑他:“你看你這就不懂了!宮裡那麼多女子,哪個的眉『毛』沒修過?不修怎麼畫成柳葉彎彎?”
二皇子手裡的糕點噗地一聲擲到了他臉上:“你心裡就不能想點兒正形!滿心的醃,還想往別人身上套!吃你的包子!三姑六婆嚼舌頭一樣!”
“舒公子今年也十三了,家裡可是該給你議親了?”壽春宮的老嬤嬤在旁邊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句話說得舒滿臉通紅,囁嚅著低頭猛吃包子不說話了。
“皇祖母,要不您幫舒表弟看門親事吧?他剛才在南薰殿,差點兒就去『摸』宮女的手了!”二皇子嗤嗤地笑著,幾乎要笑倒在薄太后身邊。
薄太后的神情重新緩了過來,也笑著打趣舒:“你這樣一身肥肉,哀家可沒法兒給你做媒。誰家的姑娘,也都喜歡帥小夥兒啊!”
舒噘著嘴,戀戀不捨地把手裡的包子放了下來:“我以後少吃點兒還不行”
眾人拍手大笑。
薄太后笑得尤其前仰後合,摟著滾到她膝蓋邊上的二皇子,拍著他的肩,親暱無比。
帝后二人攜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兩夫妻十分欣慰,滿面含笑上前跟薄太后問好,又柔聲喝止二皇子和舒都“消停些”。
皇帝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培育人才,所以一旦遇到年輕人,第一本能反應就是要考校人家的功課。這一對難兄難弟哪能不知?
不等皇帝開口,兩小忙不迭跟薄太后告辭,落荒而逃。
大秦帝國塔尖上的三位看著他們的背影啞然失笑。
“你給太子送了許多美人去?”薄太后見沒了旁人,單刀直入開口便問。
皇帝有些尷尬:“十五歲生日已經過完,孩子也該知道些人事了”
可是舒皇后一臉訝然:“你不是讓我把宮務都交了給他練手?這時候再送了女人過去,孩子的身子骨吃得消嗎?畢竟是年輕人,一旦食髓知味,怕是會貪”
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壽春宮太后婆母面前,舒皇后腮上一紅,咬住嘴唇低下了頭。
“你這心思不錯,法子卻略顯直白。連舒那小子都覺得蹊蹺呢。”薄太后笑了,“而且,這樣的事情,你怎能越過皇后去?這種內帷的事,原該是她的才對。”
又安慰舒皇后,“我也覺得有些早,應該過了明年再說。只是既然你丈夫已經辦了,那就這樣辦吧。兩個孩子的婚事都開始打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