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也敬你一杯。”
屋子裡,觥籌交錯,更熱鬧了。
幾個男人全都心癢難耐地等著看好戲。
誰想,他們等了又等,一直等到黃昏,郎大人的小廝才有了訊息:“老爺,章二夫人從宣國公府出來了,聽章家的婆子在說,章二夫人似乎心情不錯。”
“……”
“……”
“……”
屋子裡的眾人都有些傻眼了。楚氏回孃家難道不是該去哭訴、該大鬧一通嗎?
這個發展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眾人只覺疑雲重重,連杯中的酒似乎也沒那麼香了。
盯著章、楚兩家的人也不止是這些人,京中不少人家都被楚氏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一些好事者更是覺得心像是被什麼撓似的,有人猜測楚氏只是在裝模作樣,有人覺得章家和楚家窩囊,有人唯恐天下不亂,也有人憂心忡忡……
終於,還是有人按耐不住了,次日一早,章府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章文澈的姑母齊二夫人章氏。
章氏是章文澈的嫡親三姑母,楚氏作為侄媳,自是要好生招待著,把人請到了正堂坐下。
章氏耐著性子與楚氏寒暄家常了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楚氏也是會看臉色的人,很快就把下人們都打發了,只留下她的大丫鬟守在正堂的屋簷下。
章氏見沒了外人,這才試探道:“侄媳,攝政王任命晉州總兵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侄媳知道。”楚氏微笑地點了點頭。
看著楚氏從容鎮定,章氏心頭疑竇叢生,憤憤地又道:“侄媳,我們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直說了。”
“攝政王突然派了這麼一個總兵過去,委以重任,擺明是要壓文澈一頭!這樣可不行!”
章氏越說越氣,眉頭緊皺,額頭上露出幾道深深的刻痕。
侄子章文澈在晉州最亂的時候不遠千里親赴晉州,與伍延平一起平亂,現在好不容易晉州的局勢才稍微穩定一點,卻有人要半途截胡搶功,這未免欺人太甚!
想比章氏的激動,楚氏顯得氣定神閒,笑著道:“沒什麼不行的。”
“……”章氏目瞪口呆,幾乎懷疑自己幻聽了。
楚氏反過來安撫章氏:“三姑母,文澈這人啊,您也是知道的,做事溫吞,他去了晉州這麼久了,也就只求穩,州之亂關乎重大,須得有人雷厲風行,一舉平亂。”
楚氏這番話說得漂亮,章氏直愣愣地看著她,嘴巴張張合合,完全不知道何從反駁。
而且,章氏看得分明,楚氏的臉上確實沒半點不願意,更無一點怨艾。
這……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以楚氏的性子,沒道理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這副安天樂命的樣子。
楚氏可不在意章氏怎麼想,她越說越精神,神采飛揚地笑著,“三姑母,有道是,良才善用,能者居之。攝政王唯才是舉,擇了肖天為晉州總兵,想來這肖天必是有能之士。”
可不是嗎!自家侄子那自是有能之士。
楚氏笑得合不攏嘴,雖然她昨晚高興得大半夜沒睡,卻依舊精神奕奕,不見絲毫疲憊,彷彿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
昨日,雙親忽然讓人來傳口訊,楚氏才知道原來失蹤多年的侄兒楚庭舒終於找到了,她匆匆回了一趟楚家,又得知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原來侄子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肖天。
直到現在,楚氏的心緒還是激盪起伏,沒法平復下來。
侄子楚庭舒終於找到了,還被委以大任,大哥大嫂在天有靈,若是知道這個訊息,也該瞑目了,還有辭姐兒也是……
楚氏當然知道晉州危險,但是於肖天而言,晉州是機遇,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畢竟肖天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殺朝廷命官、造反、佔山為匪,這三樁罪件件都是足以斬首的大罪,即便是楚家用丹書鐵券來換下他一命,他這一輩子也毀了,在他人眼裡,他永遠是匪,永遠直不起腰來。
幸好慕炎願意“招安”,還願意對肖天委以重任。
只要肖天能在晉州立下大功,過去的那些罪狀就能一筆勾銷了。
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楚庭舒的身份迴歸楚家,而且還能憑藉軍功找到他的立身之地!
可以說是,一舉三得。
楚氏彷彿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嘴角翹得更高,眼睛也更亮了。
至於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