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
楚氏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給章文澈那邊去封信,說一下肖天的身份,讓他好好給侄子打個下手,這也是他當姑父應該做的事,是不是!
他敢不好好幹,等他回來,自己就跟他翻臉!
楚氏的面上笑意盈盈。
章氏見楚氏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再也無話可說了。
章氏在章府待了近一個時辰就告辭了,鎩羽而歸。
不少府邸都盯著章府,自然也知道章氏拜訪了楚氏的事,當天下午,好幾個府邸的女眷陸陸續續地造訪了齊府,話裡話外地想要打探訊息,然而,章氏的嘴巴緊得跟蚌殼似的,撬不出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地打發了一波又一波的來客。
連在女學上課的章嵐都難免遭遇了同窗有意無意的打探。
外人都不知道章氏與楚氏在章家到底談了什麼,只確信一點,楚氏對於肖天的任命十分滿意。
一時間,各府之間暗地裡又是議論紛紛,只覺得楚家瘋了,章家也瘋了。
朝臣們全都忙著打聽肖天的事,等到永寧伯被奪爵以及周世寧致仕的文書出來時,也沒人顧得上關注了,這件事根本沒激起什麼水花。
聰明如許明禎已經猜到這些人為什麼被罰,不僅是永寧伯和周世寧他們,還有前頭的張明遠、程子孝、趙豐、餘安、李安康以及永寧伯世子。
這些人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許明禎神情複雜地長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外孫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外孫分明是打算把那些罵名都背在他自己身上了。
想著,許明禎的眸色更幽深了,他端起茶盅,又放下。
許太夫人看出他心事重重,溫聲問道:“你可是在擔心阿炎?”
許明禎又嘆了口氣,“阿炎,他啊,還是太年輕……”
“那些胡言亂語的人確實得罰,但是他大可以另找個罪名,哪有像他這麼硬槓的啊!”
官場上一直是這樣做的,有些事為君者只能按下,找個藉口罰了,息事寧人就是了。
許明禎抿緊了嘴唇,憂心忡忡。
可許太夫人卻是勾唇笑了,那雙年老卻毫不渾濁的眸子裡笑意盈盈,難掩慈愛與驕傲,目光柔和。
“阿炎他長大了。”許太夫人含笑道。
許明禎愣了一下,神色怔怔,須臾,他也笑了。
許太夫人隨口一句話讓許明禎突然就豁然開朗了,渾身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他捋著鬍鬚,頷首道:“是的,他長大了。”
是自己想岔了。
作為君主,是該有手段,對朝臣恩威並施,以維持君主的威儀,但是君子磊落,是非分明,有所為有所不為。
許明禎的眼神漸漸地沉澱了下來,對阿炎這孩子,他應該相信,而不是質疑。
他又端起了茶盅,抿了兩口茶,話鋒一轉:“府裡這兩天怎麼樣?”
許明禎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但是以他們夫妻多年的默契,許太夫人一聽就知道他在問什麼。
她優雅地撫了撫衣袖,眸子裡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沉聲道:“這幾天,我依著阿炎說的,對府中下人放寬了管束,可到目前為止,阿炎那裡還沒有什麼訊息,估計人還沒動。”
許明禎慢慢地以茶蓋撥去漂浮在茶湯上的浮葉,目光看著茶湯裡沉沉浮浮的茶葉,思緒也隨之沉浮。
他們已經拋下了魚餌,照理說,不該沒動靜才是,除非……
須臾,許明禎從茶盅裡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推測道:“是不是還有什麼疏漏?”
說到“疏漏”,許太夫人心念一動,脫口道:“玉姐兒那邊……”
許明禎也知道孫嬤嬤的事,立刻意會了。
最近許太夫人對闔府下人都放寬了管束,只除了三孫女許夕玉的院子,是唯一的例外。
因為孫嬤嬤管得嚴,把許夕玉的院子管得好似鐵桶一般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許太夫人把大丫鬟喊了進來,吩咐道:“你去把孫嬤嬤叫來。”
“是,太夫人。”大丫鬟匆匆進來,又匆匆領命而去。
許太夫人對許明禎感慨地嘆道:“孫嬤嬤真是不錯,要是能把玉姐兒的性子扭過來就好了。”
“現在來看,玉姐兒的親事還是得找戶清正的人家,還不能是宗婦,她的小心眼太多,不適合掌家。”
“而且,最好不是京城的人家……”
許太夫人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