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戶部和兵部都忙了起來,官員們幾乎是把衙門當家了,夜不歸宿,忙得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
其他朝臣們不敢直接去找慕炎打聽肖天,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瞄準了幾位閣老探。幾位閣老不約而同地三緘其口,就是不說,也讓那些人越發心癢難耐,一個個蠢蠢欲動。
這一日午後,四五個交好的大臣聚集在某個府邸中,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晉州。
“郎大人,你不是和兵部左侍郎交好嗎?就沒探聽到肖天是誰?”一個著天青色直裰的男子朝就坐在他斜對面的褐袍男子看去。
郎大人無奈地放下了茶盅,“他要是知道,那也就說了。”
另一個著寶藍直裰的男子介面道:“看戶部和兵部的樣子,肖天的差事應該是免不了了。晉州衛總兵的人選就是他了。”
說話間,他語調中有些酸溜溜的,透著幾分不服,幾分嫉妒。
其他幾位大臣彼此互看了一眼,那郎大人又道:“柳大人,你也想去晉州?”
郎大人既有些驚訝,心裡又覺得果然如此。
晉州現在雖然亂,卻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啃一口。
近千年來,中原經歷了幾次改朝換代、遷都,但晉州始終是腹地,是北方的富庶之地。
晉州不僅在地理上有先天的優勢,進可攻、退可守,自古就有“得晉州者得天下”的說法,而且,晉州土地肥沃,是大盛最主要的產糧區之一;晉商富庶,名滿天下,晉州布政使那可是眾所周知的肥差。
現在的晉州比起伍延平和章文澈剛去那會兒,局勢已經穩定了很多,誰都知道朝廷遲早會出兵平晉州之亂。
一旦晉州平了亂,恢復昔日榮光指日可待。
此前不少晉州官員被山匪所殺,現在晉州那裡有不少的空缺,除了晉州總兵外,還有晉州布政使、知府、等等的位置,因此不少文臣武將都盯著晉州,想著趁亂立個功,以後可以調到晉州,連升三級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結果卻讓一個忽然冒出來的無名小卒摘了果子。
柳大人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嘆道:“不提也罷。”
柳大人心裡自有他的小算盤。
他本來也不敢想晉州總兵的位置,想著伍延平這趟去晉州立了大功,待到晉州平定,論功行賞時,伍延平十有八九會調去晉州任總兵,那麼,津門衛總兵的位置自然就空了出來。
沒想到莫名其妙就冒出來肖天這麼個不知來歷的人!
柳大人一口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眸色陰鬱。
那個著天青色直裰的男子安慰道:“柳兄,別急,還有好戲看呢!”
柳大人不解地挑了挑眉,問道:“解兄此話怎講?!”
解大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們別忘了現在在晉州主持大局的可是章文澈和伍延平。肖天這個時候過去晉州擺明是要搶功,但章文澈那可是宣國公府的女婿,你們說,楚家會眼睜睜地看著女婿被人壓一籌嗎?”
“解大人說得是。”郎大人撫掌附和道,神色間露出幾分坐山觀虎鬥的期待,“瞧瞧吧,宣國公府那邊肯定會動。攝政王能夠正名,宣國公可是立下大功的,就算是攝政王再恣意狂妄,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宣國公府寒心。”
“否則,寒的可不僅僅是宣國公府的心,還有所有功臣們的心,攝政王他更免不了一個卸磨殺驢的名聲。”
柳大人聽著眼睛也亮了起來,勉強按捺著快要揚起的嘴角,隨口道:“哎呀,大夥兒難得聚在一起,別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郎大人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笑著反駁道:“這怎麼叫‘掃興’呢!京中難得這麼‘熱鬧’!”
郎大人還特意把小廝叫了過來,吩咐他找人盯著楚、章家兩家。
他們幾個人繼續喝酒、聽曲、閒聊。
酒過三巡,賓客們都有了幾分醉意,酒酣耳熱,言笑晏晏。
一個多時辰後,小廝就興沖沖地回來了,對著郎大人稟道:“老爺,章二夫人楚氏剛剛去了宣國公府。”
眾人皆是精神一振,眼睛被酒氣燻得發亮,彼此交換了一個興致勃勃的眼神。
果然,章家和楚家是不會罷休了,肯定要鬧!
郎大人笑眯眯地著對著解大人拱了拱手,“解兄,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他端起白瓷酒杯,豪爽地朗聲道,“小弟敬你一杯,先乾為敬。”
“哪裡哪裡。”解大人謙虛地說道,也回敬了一杯酒。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