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陣前換將乃是大忌。況且黔州連失兩城乃是因為梁思丞投敵,與永定侯無關。”
“胡將軍所言甚是。”另一個頭發花白的武將出列,抱拳道,“皇上,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派援軍支援南境。”
皇帝的臉色更難看了,右手緊緊地握著御座上的扶手,只覺得他們說得都是些廢話。他如何不知道要增派援軍,只是……
皇帝眸光一閃,目光朝右邊佇列中的某道身影望去,開口道:“簡親王何在?”
一身赤紅色金織盤龍袍的簡王從佇列中昂首挺胸地走出,聲音洪亮地對著皇帝抱拳應聲道:“臣在。”
“朕令你負責徵兵事宜,現在進行得如何?”皇帝眉宇緊鎖地沉聲問道。
簡王面有難色,無奈地答道:“皇上,至三日前為止,已徵得新兵五萬,但是其中一半人是年後才陸陸續續新徵來的……”
這五萬新兵最早入營的也不過是去年十一月,等於其中大部分計程車兵加起來操練的時間也沒到兩個月,讓這樣的新兵奔赴戰場,不過是送死罷了。
簡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不悅地打斷了:“一半新兵年後才徵召入營,你是怎麼辦事的?!”皇帝勃然大怒,“虧朕如此信任你,把徵兵重任交到你手上,你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
其實眾人都心知肚明,皇帝這是在遷怒。
簡王是在去年十月中旬才接手了徵兵事宜,之前因為下面官員貪了朝廷撥下去的安家銀子,又強拉壯丁入伍,導致百姓怨聲載道,不少良民因此落草為寇。簡王接手這項差事後,花了不少時間去彌補、解決前人留下的爛攤子,能夠順利徵到五萬新兵已經是相當不易。
簡王知道這個時候辯駁再多也是空乏無力,就朗聲提議道:“皇上,臣以為,為今之計還是要儘快向各州衛所調兵才是。”
皇帝神色一動,手指在扶手的龍首上微微摩挲了一下。
京城中必須要保證十萬禁軍精銳留守才行,否則萬一北境又起戰事,或者又有人學肅王、孫明鷹逼宮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下方眾臣不少人都擅長體察聖意,察言觀色的,那胡將軍趕忙附議道:“皇上,簡親王所言甚是。”
“臣以為可就近向湘州衛、豫州衛、晉州衛還有秦州衛調兵。”另一個武將緊接著也提議道。
一時間,其他大臣也是紛紛附議,覺得南境危急,馳援一事刻不容緩,這是眼前解黔州之急最佳的解決方案了。
皇帝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有了決定,當日就下旨向各衛所調兵,一匹匹八百里加急的駿馬從京城的幾道城門飛馳而去。
然而,皇帝的調令一下去,如同泥牛入海般,七八日過去,都沒有從附近的幾個衛所收到任何訊息。
皇帝又再次下了調令,一而再,再而三,當第三道調令下去時,晉州總兵閻兆林終於領了旨,並請旨親自帶兵前往南境馳援。
皇帝也知道那些衛所不應是怕借出去的兵就沒得還,而閻兆林提出親自帶兵也同樣是怕失了他的兵權,雖然皇帝心裡有些惱,卻也一時沒辦法。
想著“兩害相較則取其輕”,皇帝就應了。
由閻兆林帶頭,京城附近的其他衛所也不敢在裝死,也怕皇帝以後清算舊賬,終於接連響應。
緊接著,二月十五日,皇長子慕佑顯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皇帝請旨隨軍去南境,皇帝準了,賜他代君出征。
當天午後,端木緋就從端木憲的口中知道了這個訊息,心裡驚訝之餘也為這位皇子表兄感到驕傲。
端木憲之所以提前回府告知端木緋這個訊息,是為了讓她進宮一趟去見端木貴妃。
端木緋稍作收拾,就即刻坐馬車進了宮,去了端木貴妃的鐘粹宮。
鍾粹宮裡的氣氛很是凝重,空氣沉甸甸的,那些個內侍宮人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鍾粹宮的東偏殿裡,只坐著端木貴妃、涵星和端木緋三人。
“緋表妹,”涵星憂心忡忡地皺著小臉,拉著端木緋的小手,有些無措地說道,“大皇兄才十六歲,除了春獵秋獵,伴駕南巡,也沒怎麼出過京城,居然就要上戰場了……他,他都沒和母妃商量過。”
坐在羅漢床上的端木貴妃也是眉宇緊鎖,那張明豔的臉龐上一臉愁容,面色微微發白。慕佑顯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又怎麼會放心讓兒子去南境這等危險之地!
“涵星表姐,你也莫要太過擔心。”端木緋握著涵星的小手安慰道